"大概是因為你太閒了吧。"幔妮低聲地咕噥。
"你好厲害啊。"陶然放下手中的扇子——她一次只能專心做一件事,而現在她要做的事則是——讚美她。"沒錯,就是這樣,你真是聞人的知音,也是表哥的知己。"
幔妮被陶然這樣真誠地祟拜一番,讓她難得的靦腆起來了。"沒有啦,我只是按照我的想法說出來。"
「嘿,你們這些沒良心的傢伙,瞧瞧你們嘴裡吃的,手裡拿的,哪樣不是我替你們張羅?老媽子也不過如此了,還說我閒!」盡情大聲的抗議。
「是這樣沒錯啦!」幔妮緩緩的說,盡情已經投來一個「謝謝支援」的眼神,不料她拍拍手上那或許根本未曾在的灰塵,又說:「可是你很閒也是事實啊!哪有人像你這樣,小說寫一半,丟下還開著的電腦,竟跑去烤蛋糕。也不知道現在全球經濟不景氣,要趕緊賺一點存一點來才保險……「
盡情氣絕的搖搖頭,站直身子,雙手環胸,「還好我不是你老公,否則你大概會拿根鞭子鞭我寫作,狠狠地奴役我……「
「誰那麼倒霉做你老婆呢!游手好閒外加不學無術。」幔妮頂了回去。她如果在嘴巴上能讓人佔便宜,那「艾幔妮 」三個字也可以讓人家倒過來寫了。
一向自詡修養極佳的盡情,這會兒也微微變了臉色。
聞人湛也也倒是不怕死的鼓了幾下掌,而且那掌聲還異常地響亮。「好,有潛力,艾小姐,不知道你肯不肯到我公司的採購部門工作?」
幔妮的嘴角有一絲隱忍的笑,眉峰一挑,「那得看你的誠意」。
「這女人是個標準的愛錢女,只要你利誘得動她,要她跳槽也不是難事。」盡情沒好氣的瞪了聞人湛也,又怨嗔的看了幔妮 一眼。
幔妮終於忍不住笑了。她喜歡盡情偶爾出現的孩子氣。
喜歡?她剛剛可是用了這個字眼?這個令人感覺有負擔的字眼?她有些出神了。
「嘿,大家都在啊…」一個黏膩動人的聲音插了進來。迎歡穿著一件小可愛,下半身搭配合身的超迷你裙,腳上蹬著厚底的涼鞋,露出她塗滿指甲油的腳趾,風姿綽約,款款生姿地走來。
盡情連翻白眼都懶的說:「當然都在,我昨天已經告訴你今天要烤肉。」
「啊?真的嗎?」迎歡無辜的眨眨她明亮的眼,帶著歉意的說:「看來我又忘記了。對不起哦!」
這是迎歡的另一個特長——遲到,甚至忘了有這回事!大家都很習慣了。
「罰你洗盤子。」聞人湛也馬上宣佈處罰。
「哦,聞人……」迎歡把手上成堆的購物袋一丟,發出一種軟綿綿的嗓音,跑到聞人湛也的躺椅旁,黏膩的纏了上去。「不要這樣對人家嘛!」
幔妮驚詫的看著迎歡使出渾身解數對聞人湛也撒嬌,前幾天她還見到她對盡情送秋波呢!原本以為他們關係曖昧,難道她對每個男人都這樣?
「少來,我又不是李董事長,也不是何總,省省你的媚功吧!」聞人不為所動的蠕動身子搖了兩下躺椅,迎歡就這麼給搖下地去了。
迎歡坐在地上嘟著嘴。「小氣,借人家練習一下會死啊!」
練習?李董?何總?
難不成此姝是做那行的?幔妮微瞠了眼。
陶然推了推她。「不要介意,迎歡就是這樣,那是她從小的志願。
「從……從小的志願?」她差點被口水哽到。有人立這樣的志願嗎?
「對啊!陶然認真無比的點頭。迎歡告訴我,她還在作文裡面寫她的志願是當狐狸精。」
「狐狸精?幔妮吁了口氣,還好不是她想的那樣。可是這也太……太奇怪了吧!
「對啊,這雖然是個罕見的志願,但是迎歡是很認真、很努力的哦!」陶然說。
認真、努力地做個狐狸精?這家人真是有夠無厘頭。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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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大夥兒的努力,食物一一被烤好,不到一個小時,大家已經撐得吃不下了。
"喂!「迎歡拉了張板凳坐到幔妮 身邊,好奇的看了她幾眼。」聽說你第一次來的時候,把這裡當茶藝館啦?"
幔妮皺著眉看著迎歡搭在她肩上的手掌,幾乎是用盡了忍耐力才沒將它撥掉。這女人怎麼這麼奇怪,第一次說話就這副德行,好像跟她認識了八百年,讓她彆扭極了。
「不會吧!難道你真把盡情當成服務生啦?」難得開口,但一開口通常沒啥好話的聞人湛也笑謔道。
幔妮還是沒有反應,盡情多看了她兩眼,他也聽到迎歡問的話了,不過看這樣子,她似乎不太樂意提起這件事。
盡情不動聲色的湊過去,在她耳邊說,:「放心,你絕對不是唯一的一個。」
他的聲音低沉而輕柔,鼻息吹拂她的頸項,讓他產生一種怪異的感覺,其實盡情連碰都沒碰到她,她也不好發作。只是慌亂的一揚眼,聞人湛也看似不經意卻又故意的挪揄眼神教她心虛了一下,臉竟不爭氣的發熱了起來。
幔妮將小板凳挪開兩步,既能避開盡情,也能「順便」擺脫迎歡的手。「過去的事多提無益。」她冷冷的擋了一句。
聞人湛也 和那邵格擎對視兩眼,彼此都滿意於對方那抹瞭然的笑。陶然和迎歡則是完全進入不了狀況。
「發生了什麼事嗎?」迎歡張著大眼,骨碌碌地轉個圈,還是完全找不到任何提示。
「有嗎?沒事吧!」這是陶然好心的回答。看來要比遲鈍,這兩位大姐可有得拼。
一種詭異的氣氛在數人間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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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的作品一直穩定地出版,不知你是否也有寫不出來的時候?」程可郡發問著。她是一個文藝性刊物的採訪記者,為了採訪盡情,事前做了許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