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他是什麼出身?」有辦法這般惹人非議。
「他是戰俘和罪犯所生的兒子。」也正因為如此,時常有人看他不起,朝中對他冷嘲熱諷的言論時有所聞。
「哇!果真是聳動的身世。」難怪急欲攀上王府這門親事,也不管未來媳婦是否貞節。
「你問這幹什麼?」季仇不懂妻子怎麼無故問起別人的身世背景來?
「季詡的事要想有轉機,端看笪大夫的態度。」她思考許久,決定從這方面著手較為有效。
「哦?怎麼說?」季仇豎直了耳,就等著聽小妻子的高見。
「娘這會兒敢這般強硬,還不是看在笪大夫沒說什麼的份上,不管外頭傳得有多難聽,只要還有笪大夫等著接收,她倒也有恃無恐,仗著這理由逼迫季詡。」莊羋斷言著婆婆的心態。
「可當初笪大夫尚未表態時,娘就說什麼都不讓季詡嫁入將軍府了。」不都說了嗎?從季詡回來那天說出陸費乜夏的名字後,母親大人就堅決反對,那時根本沒人知道笪大夫竟然還肯不顧流言的娶季詡進門。
「可你想想,要是笪家真的退婚,娘再怎麼心裡不願,也不大可能置季家和季詡的名聲於不顧吧?」要分析季夫人心裡頭在琢磨些什麼其實不難。
「外頭的人都推測著季詡早失了清白,這點自然毫無疑問,只不過他們沒料到的是讓她失身的人並非土匪頭子,而是堂堂大將軍。」流言果真是可怕的攻擊利器。
「要是笪家退婚,外頭的流言一走馬上直指那個土匪頭子,娘總不可能真讓女兒嫁給個聲名狼藉的土匪頭子吧?」這可是會要她丟了老臉,她怎麼都不可能接受的。
「到時候她也不得不接受陸費將軍當她的女婿了。」季仇舉一反三地將妻子的心意說了出來。
「正是這個意思。」莊羋笑笑地表示。
「聰明。」果真不負她才女的封號,季仇驕傲地看著妻子。
「但前提是笪家願意退婚才行。」這可就難倒她了。
人家不計較季詡失貞還願意娶她,這會兒他們要以什麼名目讓人家主動提出退婚呢?
「不如我們親自去試探他的意思。」與其在這兒想破頭,還不如親自問個清楚明白。
「也好。」莊羋立刻點頭,她也不想坐在家裡頭瞎猜。
於是兩夫妻決定親自登門拜訪笪府,也免得事情一直擱著心裡頭不舒坦,要再不解決,季詡就要被逼上梁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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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季王爺和夫人到訪。」一名小廝將拜帖交給笪淵。
「有請。」笪淵點點頭要下人帶他們進來。
「突然造訪,著實冒昧。」季仇一進門就急忙對主人陪禮。
「王爺、夫人,請坐。」對於季家他並不熟悉,尤其是方接任的新王爺,只有在朝堂上見過,私底下倒沒啥交情。「奉茶。」他命令道。
「笪大夫不用多禮,我和內人是專程為家妹的婚事而來。」季仇直截了當的說明來意。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沒備妥?」他慎重其事地問。
「你也知道我才剛回來,關於季詡的婚事並沒參與太多。」季仇輕笑著搖頭,「她被捉的事你應該知道吧?」
「我跟老王爺提過要派人手幫忙,不過老王爺說不用,而且季小姐不是早已安然回到府內了嗎?」笪淵對他突然提起此事有些不解。
「那你多少也聽到外頭的閒言了吧?」莊羋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相信季姑娘仍是清白的。」笪淵有禮的回應。
「所以你仍舊願意娶她?」莊羋相信他是出於真心的。
笪淵點了點頭,表達他十足的意願。
「難道你不懷疑——」莊羋探詢著他的態度。
「我仍然願意接納她當我的妻子。」笪淵沒等莊羋說完便肯定地打斷她的話語。
「要是……她根本不想嫁給你呢?」莊羋一再地試探。
「這是季姑娘的意思嗎?」笪淵這才微皺了下眉頭。
「如果是呢?」她實在懷疑這人對季詡有感情存在,瞧他那既生疏又客氣的態度。
「恐怕這會有損雙方的顏面。」這件婚事已經喧騰多時,若又出了變卦,可又要給人閒談的話題了。
「笪大夫,我瞧你也不是難說理的人,冒昧的說,你對季詡根本毫無感情可言,不是嗎?」莊羋以自己的直覺來衡量。
「季姑娘的才德廣為鄰里稱道,我想我們應該可以相處得來。」笪淵自以為是地說。
「兩個人相處只憑這樣是不夠的,沒有感情為基石的婚姻,你確定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季仇不忘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告誡一番。
「花一輩子的時間和個幾近陌生的人相處,真的不會有問題嗎?」莊羋將問題丟給笪淵去思考。
「你們來就是為了阻止這場婚禮的吧?」笪淵對著夫妻倆笑了笑。
兩人略顯尷尬地互看了一眼。
「你們說的這些我都懂,我只想知道這是季姑娘的意思嗎?」笪淵好奇著女主角本人的意思。
「不瞞你說,這樁婚事從頭到尾都是家母一個人的主意,季詡她根本毫無說不的權利,這你該懂。」現今社會多少怨偶的形成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所造成的。
「簡單的說,就是她不想嫁給我。」笪淵自己做出結論來。「還是,她有更中意的對象?」這點他可不能不弄明白,總得先打探清楚吧!
「『緣分』兩字不是三言兩語就可以解釋清楚的。」莊羋含蓄地帶過。
「這麼說就是有囉?」光聽這模稜兩可的講法他也知道。
「其實也不是你不夠優秀,早先季詡的確曾經考慮過你。」莊羋坦白地將實情告知。「『感覺』這東西是不可言喻,難捉得住的。」她繼續侃侃而談,「她見過你卻只道你人好,卻沒有任何火花擦得出來。」
「可以告訴我,和她擦出火花的是何方神聖嗎?」笪淵好笑地看著沒道出重點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