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該停止了,這會兒不是親熱的時候,他喬裝潛進賊窩,是為了救她脫困的呢!糟老頭不斷的提醒自己。
可是,他擔憂她的安危多日,好不容易才逮到機會混進囚牢裡來,教他怎捨得放開她?
「只……你一個人……來嗎?谷風和……觀瀾號……號上的弟……兄他們……還有平兒……」白蘋仰頭承受排山倒海般而來的熱情,一邊不忘喃喃低問。
他該不會是隻身涉險吧?谷風他們……呢?她昏亂的想。
才決定要放棄這段不該奢想的感情,可是,乍見他的出現,還是讓她又驚又喜又愛的,忍不住又陶醉在他熱情如火的懷抱裡。
如巨濤般的激情澎湃,教他控制不住的擠進她的雙腿間,將她抱起,令她環住他的腰部……一手急急扯著她的衣褲……
「不、不行……這裡……不行……外面有人……」她勉強的喚起理智喃喃拒絕。
像呼應她的話似的,囚牢門口又傳來那二個小嘍的聲音:
「糟老頭在幹什麼?拿個飯進去這麼久,要不要進去叫他啊?」他實在沒膽靠近那個凶婆娘。
「你最好進去叫,否則若有個什麼差錯,老大是不會放過我們的。」可憐的小海盜!既怕裡頭的凶婆娘,更怕外頭暴戾的鴨霸老大。
「為什麼你不進去,要我進去?」
「那我們在這裡叫老頭出來好了。」
說著,他們立刻推開牢房門,往裡探頭叫:「喂!糟老頭,快點出來啦!」
囚牢裡沒有小窗或燭火,裡面一片昏暗,即便推開牢房門,光線也照射不到被鏈在角落的白蘋。
這陣噪音終於制止住老頭子的動作,他氣喘吁吁的放開癱軟迷亂的白蘋,然後猶不甘願的在她早已紅腫的唇瓣又印下一吻。
「好了,快放開我。」白蘋低聲催促。
「不行,現在還不行。」他依然在她小巧的耳窩邊輕啜流連。
「你說什麼?」白蘋杏眼圓睜,他不是潛進來救她的嗎?
「嗯!得再委屈你兩天。」
因為前不久得到的意外情報,讓他當機立斷的改變了原先的計劃。
事有輕重緩急,他必須先解救領奉皇命前來南洋海域的恭親王,活捉那個還留在羅什島的富泰中年漢子,調查京裡是哪個達官顯貴密謀要謀害恭親王。
「穆爾莫,你……」她怒火漸升。
「噓!」他輕按住她蠕動的兩片唇。
「按照原計劃是要救你出去的,可是臨時出了新狀況,所以……」
「喂!糟老頭,你到底在磨蹭什麼?還不快點滾出來。」小嘍又叫。
「對了,那老頭又聾又啞的,根本聽不到咱們叫他嘛!」另一個嘍突然想到。
「那怎麼辦?我可不敢靠近那個凶婆娘,萬一又被她修理多倒霉呀!」
「笨蛋,她的手被鏈在牆壁上了啦!」
「那你自己進去,她的腳可沒鐵鏈……」
趁那二個嘍交談的空檔,穆爾莫俯在白蘋耳邊向她解釋暫時不救她出去的原因。
「不,我一定要出去,我要殺了鴨霸!」她堅持的說。
什麼朝廷命宮、國家大事都與她無關,都不及她替韓老兒一家報仇來得重要。
在韓朱島上的這段日子,是韓老夫婦的親情讓她拾回了笑容,同時也釋放出她禁錮已久的心靈。
她一定要殺鴨霸來回報韓老夫婦的恩情。
「別急,我會讓你殺鴨霸的,但必須先等個兩天,等我佈置完……」
「我一刻都不能等。」白蘋滿腔的仇恨熊熊燃燒著,她急促的打斷穆爾莫。
「你必須等。」他斷然的說。
「不!韓老爹和韓大娘不但救了我一命,還把我當作親生女兒般疼愛,他們夫婦給了我親情、給了我家庭溫暖,說什麼我都要報答他們的恩惠。」對,她一定要為韓老爹一家子報仇!
「我能瞭解你的心情,但是……」他安撫的說。
「你根本不瞭解!」白蘋低吼的打斷他的話。
是的,她的孤兒心情,不是他這位養尊處優的皇家子弟所能夠體會的。
咚!突然肩膀被什麼打到似的疼痛了一下,穆爾莫猛地轉頭——
「糟老頭,趕快出來啦!」
原來是站在牢門口的小嘍太害怕白蘋的凶悍,兩人推來推去硬是不敢進囚牢叫喬裝聾啞老頭的穆爾莫出來,最後竟福至心靈,拿了根柴往裡面丟去,這一丟還真打到了穆爾莫。
也實在慶幸囚牢裡昏昏暗暗的,什麼也看不真切,否則裡頭如鴛鴦交頸的纏抱在一起的兩人親密樣就曝光了。
「你等我消息!」匆促說完,他吃力的起身,蹣跚的走向牢門口。
「天殺的,姓穆的……」白蘋咬緊牙關的低喊,一邊又用力拉扯鐵鏈。
穆爾莫不理,兀自走向看守在牢門口處的小嘍。
「啊……呀……嗟……咿……」他佯裝的發出咿咿呀呀的暗痖聲。
「好了、好了……你趕快離開這裡啦!以後別再來了。」小嘍不耐的推著穆爾莫離開囚牢。
天殺的穆爾莫!等我出去一定會好好和你算這筆帳的,白蘋恨恨的在心中罵道。
第八章
觀瀾號
陰霾的天色籠罩整片海洋,涼濕的海風直拍打著大張的船帆,發出啪啪的聲響。
舵樓台上護欄邊,只見臉色蒼白的平兒獨坐,愣望著海面發呆。
一旁掌舵的卷毛不時的瞟向她,很想叫她回艙房休息,可見到她那楚楚可憐的憂愁模樣,知道她是在擔心、思念白蘋頭領,使他幾度欲言又止。
反正,待會兒。一定有個人會來嘮叨小女娃兒的。
果不其然,迭串氣急敗壞聲平空響起——
「平兒,你的身子還沒好,怎麼可以上來這兒吹海風?快跟我下去。」
谷風臭著一張臉的踏上舵樓。
鴨霸那一腳踢得平兒在床上躺了好幾天,至今內傷未癒,還在吃藥呢!他可是受白蘋之托,必須好好照顧小女娃兒的。
他絕不能辜負白蘋的托付呀,谷風這樣告訴自己。
想起平兒受傷昏迷的情景,他的胸口便像要裂開了般狠狠的抽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