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亞菱無奈的歎息:「唉!這道理我懂,只是敬航完全不給我溝通的機會。」
「那麼,你的意思是……」
「駱軍,我想請你幫個忙,找個時間和敬航談一談。」她誠懇的說著,眼光不期然又投向開啟的辦公室門口。
梁亞菱的動作,盡入王駱軍眼底,但他卻聰明的不作任何表示,只是委婉的說:「再怎麼說,我都是外人,實在不適合插手你們的家務事。」
聽出話裡的推托之意,梁亞菱急切的往前傾身,緊瞅住王駱軍說:「不!駱軍,你是敬航的好朋友,你說的話,他一定會聽的。」然後她停了一會兒,再把視線調向房門口,半晌,才轉向王駱軍,語重心長的說下去。
「何況這件事……除了你,還有誰有資格說話呢?」
「亞菱,你……」
梁亞菱看懂王駱軍的眼神,微微的點頭輕聲答道:「嗯!我都聽見了,有些事還是別說開,那麼傷害也不會擴大了。」
多麼善良又寬大的女人啊!王駱軍感激的望向梁亞菱。
沉默片刻,她才又揚聲對著門口說道:「我愛敬航,無論他過去做了什麼,我都不會怪他,更不會去追究什麼,因為再追究已無任何意義,我只知道——現在,我的孩子需要父親,我們的家不能失去他。」語罷,她的眼眶泛紅,喉頭也哽咽了。
不知該接什麼話的王駱軍,也聽到門外有極輕微的啜泣聲。
「駱軍,原諒我的自私,為了大家好,也為了在丈夫面前維持我是個好妻子的形象,我會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我是不能和敬航開誠佈公的溝通了。」她再次重申。
「我愛敬航,我和孩子都需要他。」
刻意等待了幾分鐘,王駱軍才慢慢的答應道:「我瞭解了,亞菱,你放心,我會和敬航談一談的。」
得到王駱軍的允諾,梁亞菱感激的道:「謝謝你,駱軍。」
「不,該說謝謝的人是我,亞菱,謝謝你的保留和寬容,謝謝你。」
王駱軍傾身握住梁亞菱顫抖的手,真誠的表達他的感謝之意。
「駱軍,我……嗚……」反緊握住王駱軍,一陣哽咽,她忍不住低聲哭泣。
「你放心,我會處理一切的。」他再次保證。
「我保證。」
「謝謝……」聞言,梁亞菱更是泣不成聲。
經過短暫的發洩,梁亞菱才慢慢的恢復平靜,吸了吸鼻子,她沙啞的說:「那我不打擾了。」說著,她起身推著娃娃車準備離開。
「我送你。」王駱軍也說道。
一前一後的踏出辦公室,迎面而來的竟是神色惶然的王穎,她手裡捧著咖啡,呆愣愣的杵在門口處。
深深的凝視王穎後,梁亞菱才微笑的點頭道:「王小姐,再見。」
「再……見。」王穎愣愣的答。
送走梁亞菱,王駱軍回過身子,走到王穎身邊,拿開她手上的咖啡,環住她顫抖不停的細肩,語重心長的說:「穎穎,你應該知道怎麼做了吧?!」
她該怎麼做?又能怎麼做?她的心如撕裂般疼痛……
「你和敬航的一切,都該過去了。」
「哥……」她低喃的倚進王駱軍的懷裡。
王駱軍只能無語的緊抱住妹妹,不知為何,腦海裡卻浮現曾筱昕的身影……
???
霓虹閃爍,萬家燈火。
曾筱昕坐在台北頗富盛名的旋轉餐廳裡,鳥瞰窗外的夜景。沒想到她竟也能擠身上流社會,出入高級社交場合。
「你在想些什麼?」啜飲著餐後咖啡,王駱軍輕柔的問。
「沒有。」調回目光,她直接搖頭,隨即又將視線投向窗外。
連著兩星期來,王駱軍一下班便帶著她出門,不但為她添置許多行頭,還帶著她出席大大小小的宴會,教她見識了上流社會的生活,開了不小的眼界。
「你不開心嗎?」他深邃的眸子緊娣著一臉若有所思的曾筱昕。
是的,她非常的不開心,可是她並未出聲,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
因為她見識到的名流社交圈,其實是由一個名利堆砌而成、人人戴著面具的社會,她深惡痛絕。
還好,再忍耐兩個禮拜,她就能解脫,回復她平實的生活了,曾筱昕這麼告訴自己。
只要再過兩個禮拜,她就要和坐在對面的男人說再見,一切將畫上休止符,她將回到原來的生活。想著想著,她的心不覺又抽痛了起來。
剎那間,她竟然有股不捨、不想離開他的衝動……
「你有心事?」王駱軍問道。
「沒有。」她還是否認。
承受不住他那雙探究的利眸,曾筱昕窘迫的說出腦中閃現的借口。
「我是在想龍教授的官司。」這一提,她還真的擔憂起來了。「龍教授的事,你處理好了嗎?」
王駱軍一窒,連忙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含糊的答:「都處理了。」
那個該死的何專員竟然沒有打通關節,最後還是讓龍教授給檢察官起訴了。他心底不禁暗咒連連。
「那他沒事了?」她高興的問,那麼阿爸的廟也應該沒事了,這樣她的犧牲也算值得了。
「呃……一切都在掌控中。」王駱軍圓滑的搪塞,隨即轉移話題的問道。
「亞菱最近還好吧?」
曾筱昕搖了搖頭,氣悶的應道:「她老公現在是變本加厲,經常是三、四天才回家一次。」
聞言,王駱軍濃眉緊皺。
看來王穎仍然執迷不悟,或者他真該強硬的送她回美國了。
「喂!」曾筱昕揚手在一臉沉思的王駱軍面前輕晃了兩下。
「再兩個禮拜,就到我們協議的時間了。」她輕咬著下唇說道。
「嗯!怎麼?捨不得我嗎?」他調侃輕笑,心底卻打定主意,不放她走了。
壓下翻白眼的衝動,她不放心的問:「我阿爸的那座廟真的不拆了?」
王駱軍肯定的點頭說道:「你放心,我絕不會動慈佑寺一磚一瓦的。」
龍教授的官司,他未能及時擺平,而他勢必信守承諾,無論如何也要將慈佑寺保留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