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眉小姐,你怎麼站在這?不進屋裡?」原來是王媽正準備出門買東西。
「王媽,你瞧瞧這是誰?」柳巧眉熱切地拉過戚惟綱。
王媽一見,頓時像見了鬼似的,臉色發白,顫抖地指著戚惟綱。好半天,才語無倫次地囁嚅道:
「大……大少……爺,你……你……鬼啊——」
一聲尖叫,王媽飛也似的跑了進去。
「王媽,王媽,戚大哥他沒死啦!」柳巧眉急喊。
「看來,我真成了像地獄回來的鬼了。」戚惟綱苦笑地調侃道。
看著王媽逃遁的狼狽樣,柳巧眉險些笑彎了腰;聽到戚惟綱的話,她更是笑靨甚濃地補充了句——
「而且,還是個魅力十足的魔鬼呢!」說話的同時,柳巧眉的眼底、眉楷,淨是濃烈的愛。
戚惟綱用力地握住她的柔荑。
「咱們進去嚇人吧!」她調皮地說道。
才踏進客廳,柳嫣然即挺著肚子迎面而來,一臉疑問地問:
「巧眉,王媽是受了什麼驚嚇?瞧她一副活見鬼似的。」
才說完話,她便呆楞地瞪視著妹妹身旁這位英挺頤長的男人,不能置信地喃喃問道:
「巧眉,他是……他是……」
「威大哥。」柳巧眉輕柔地接口。
戚惟綱走到柳嫣然面前,粗啞艱澀地開口——
「嫣然,好久不見,你好嗎?」他實在想不出更好的開場白。
「惟綱,真的是你?你的聲音怎麼……」
柳嫣然雖處於震驚之中,卻也察覺戚惟綱聲音的異常。
「我的聲帶受過傷。」
「哦!惟綱。」柳嫣然熱淚盈眶,上前抱住了戚惟綱。
抱著柳嫣然,戚惟綱激動不已,兒時如手足般的點滴回憶,一幕幕在腦海裡倒帶放映著。
一旁的柳巧眉也感動得淚水直淌。
「好了,讓找看看你。」
戚惟綱控制住激昂沸騰的情緒,他推開柳嫣然,從頭到腳地打量了她一遍,臉上露出溫馨的笑容打趣地說:
「哇!你真壯觀!我一回來就送我這麼一個大禮物。」他故意瞄著柳嫣然的大肚子。
「惟綱!」柳嫣然困窘的。
「我的小侄子多大了?」
「六個多月了。」
「那我還要再等四個月才能抱得到他嘍!」戚惟綱失望而誇張地低嚷道。
柳嫣然沉靜地笑了,她溫柔地說:
「你坐會兒,我進去告訴爸爸這個好消息。」
戚惟綱正想制止時,樓梯處卻響起了單薄的拍手聲。
「哎喲!原來是我親愛的大哥回來了,歡迎,歡迎!」
戚惟傑夾槍帶棍的譏諷,彈指問:一已來到客廳。
霎時,整個客廳充滿了劍拔弩張的緊張氣氛,空氣中蕩漾著濃濃的敵意、怨恨,令一旁的柳嫣然和鉚巧眉兩姊妹不安地面面相覷。
戚惟綱一掃適才的溫和,渾身一僵,每束緊繃的肌膚奔竄出逼人陰沉的嚴厲氣息,兩道利劍般的目光直射向戚惟傑,最後戚惟傑仍敵不過戚惟綱凌厲兇猛的威迫感,首先沉下住氣地開炮了。
「我都已經被你逼得走投無路了,難道你想趕盡殺絕?」戚惟傑火爆地吼叫。
「我要答案。」戚惟綱冷峻的。
戚惟傑一凜,稍稍慌亂地避開戚惟綱迫人的眼神,心虛暴躁地低嚷:
「我不懂你的意思。」
「我不相信你會忘記當年奇萊山上的夜遊探險活動,我可是刻骨銘心:永誌難忘。」戚惟綱沉痛地提醒。
戚惟傑更加心慌意亂地來回走動,他還是強硬地否認。
「我不記得了。」
「為什麼推我落山崖?」他乾跪直問道。
此話一出,一旁的柳嫣然和柳巧眉皆震駭地驚喘。緊張的一刻,誰也不曾察覺有扇房門悄然輕啟。
戚惟綱逼近一步,再次重複地質問:
「為什麼推我落山崖?我親愛的弟弟。」
戚惟傑被逼至屋角,爆發似的握緊拳頭擊向牆壁狂囂道:
「因為我恨你!因為你該死!」
這句話猶如埋藏多年的地雷引爆,炸得所有的人大驚失色!
「因為你樣樣比我強,只要有你在,我所有的表現都相形失色。不論是學習、課業、運動每—方面,就連女孩子也總是把眼光放在你身上,你是所有光環的焦點,而我呢?我受夠了!」戚惟傑歇靳底裡地吼出他內心的不平。 「你永遠是爸爸心目中的好兒子,是繼承戚尺衣缽\的好人才,他永遠拿你的標準來要求我、苛責我,在八眼裡,我永遠及不上你的千分之一,我注定是個敗家子!」
「惟傑,你錯了,你誤會了,不可能的,爸不可能會這樣的!」戚惟綱不能置信地回應著。他實在想不到在弟弟心中,竟有這麼偏頗的心結!
戚惟傑霍地轉頭望向柳巧眉,以平穩的語氣問:
「巧眉,記得那天登山途中你跟我說過什麼?」他眼底下的筋脈隱隱抽動著。
柳巧眉蹙緊雙眉,迷惑地搖頭。
「那天你一臉洋溢著夢幻喜悅的笑容,提著泰迪熊項練,興奮地告訴我,說你愛上戚大哥了,你決定進大學後要好好唸書,充實自己,才配得上戚大哥,你記得嗎?」戚惟傑神色複雜的。
「我不明白,這和——」她疑惑地囁嚅著。
戚惟傑陰驚地笑了,他面向戚惟綱,語氣森冷的。
「是的,只要有你在,我永遠得不到我要的東西,就連巧眉也是。我厭倦了,我不要老是輸給你,我不要再活在你的陰影底下,只有你在這個世界上消失,我才有出頭一天,才有喘息的空間,你懂嗎?」
戚惟傑眼中濃濃的恨意與瘋狂的殺氣令戚惟綱悚然而寒,他吃力痛楚地回道:
「惟傑,我們是兄弟啊!」
「不!我們不是兄弟,你是爸在外頭私通所生的私生子。」
又是一道威力強猛的炸彈,炸得眾人不知所措。
戚惟綱震驚又震驚,呆楞楞地呢喃:
「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不知道我有多恨你,你們母子不止搶走了我爸爸,還聯手逼瘋了我母親,妄想奪取戚家財產。」戚惟傑握緊拳頭,一步步逼近戚惟綱。「你那個水性楊花的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