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麼?」她依舊是呆楞愣的口氣。
「你已經被調到上畫去做總裁的助理秘書了。」鍾品翊氣惱地大叫。
「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都下知道?」柳巧眉一臉「莫宰羊」的蠢模樣,氣得鍾品翊牙癢癢的。
「就在今天早上公佈的,如果你不遲到的話,就會看到這則人事公告,現在你立刻給我收拾東西滾上頂樓去!」鍾品翊咬牙切齒地怒吼,旋即掉頭離去,來個眼不見為淨。他心想,終於能把這個迷糊又愛遲到的傢伙給踢出去,差點就要感澈涕零、鳴放鞭炮以示慶祝呢!
「這……這是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柳小姐,你陞遷了,而且一飛沖天。」李琪芳大搖其頭地為柳巧眉解答。
陞遷?一飛沖天?有沒有搞錯?
晨光乍現、公雞啼鳴,沉坐書房裡的仇剛,一夜無眠卻覺精神抖擻,宛若蓄勢待發的獅子,爆發力十足。
壓抑他多日的渴朌心情,今天終於能得到解脫了。
巧眉……巧眉……昔日的點滴,一幕幕成長的痕跡,毫無預警地又敲開記憶中的匣子。多少個午夜夢迴,當他孱弱地躺在病床上,忍受苦一次又一次的手術以及無數醫療器材的折騰時,唯一支撐著他的是那雙清澈剔透的眸子、是她的一顰一笑、是她甜美開朗的笑聲。他不知道她是在什麼時候悄悄地偷定了他的心,直到他發現時,卻已風雲變色……
而在公司門口意外地重逢,恍如隔世的悸痛以及它刻骨的思念,無時不觸動著他內心的軟弱。那不能相認的酸苦,更是日夜地撕扯著他、折磨著他。
一查知她工作的部門,他立即下加思索地將她調至他跟前工作。他無從得知這是不是個明智的決定,他只知道自己下能再失去她了,他更不知道往後該如何面對她。相見在即,他卻畏縮膽怯了,於是,他又逃避了。
算算將她調到秘書組也有一個多禮拜了吧!唉!逃得了一時,避下了一世,他總不能永遠不回辦公室坐鎮吧!
走進浴室,拿起鏡檯上的變色隱形眼鏡,望著鏡中的自己,仇剛豁然地笑開了,因為,他知道今後……一切必須從頭!
准十點整,仇剛鼻樑上架著酷斃的墨鏡,一掃往日陰鵝的神色,一身陽光、英姿煥發地走進辦公室。當他行經秘書群的工作區域,還特意溜了一眼——一張空置的辦公桌令他駐足,瞬間濃眉齊皺,臉色陰霾地開口問:
「柳巧眉還沒有報到嗎?」
他冰霜的語氣,可嚇不倒老神自在的陳如蘋。
「不,總裁,她已經——」
訊未完,柳巧眉已像旋風般的衝進來,一雙高跟鞋「啪」地用力甩在桌上,手提包無意地掉在地毯上,兩手扶著桌沿,雙靨暈紅、嬌喘下休地道:
「對……對下起,陳姊,車子拋錨了,所以……所以……明天……明天我絕下會再遇到了,我保證!」調上頂樓當秘書也有一個多禮拜了,而她已經連著第五天遲到了,人格保證,唉!真不值錢哪!
而仇剛原本陰暗的神色,也因她的出現再度明亮了起來,他隱起嘴角的笑意,沙啞地小聲吩咐道:
「柳小姐,立刻帶著紙和筆到我辦公室來。」走到門口,他又加了句——「請記得把鞋穿上。」
柳巧眉大驚失色地張大了嘴。晃眼中,忽覺那個男人高大厚實的背影怎麼那麼熱悉?像極了戚大哥……哦下……是那個狂妄自大的臭男人……
「巧眉,總裁在等著你呢!」陳如蘋好心地提醒呆若木雞的柳巧眉,但她依然恍若未聞,陳如蘋只好再提高音量。「巧眉!」陳如蘋敢打包票,不是她敏感,而是她真的嗅出總裁和這位愛遲到的秘書之間交會的不尋常氣息,她下禁熱烈期待著後續的發展。
「啊!」柳大妹子一驚,慌張地拾起鞋子穿上,七手八腳地找出紙和筆,匆匆忙忙地跑進仇剛的辦公室。
天哪!上了一星期的工,今天頭一回見到頂頭上司,沒留下好印象,反倒糗態百出。看來,這個秘書位置是坐不久了,她暗自哀忖著。
「總裁……呃……啊……是你!?」柳巧眉瞠目結舌地驚呼,一手指著摘下墨鏡,一派悠戰地坐在辦公桌後的仇剛。
完了,這下完蛋了!就說嘛,難怪她會莫名其妙地變成總裁的秘書,原來是有人心胸挾窄、假公濟私地意圖報復她,看來前途堪慮嘍!
「是的,是我,很意外吧!」仇剛似笑非笑的神情惹惱了柳巧眉,她一臉氣憤卻有無計可施,畢竟人在屋簷下,吃人頭路呀!誰叫她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這位新總裁,難怪那些一級的高階人員會頻頻稱道她的瞻大包天。
瞧她瞼上又是憤慨、又是忍氣吞聲的豐富表情,可真是賞心悅日,仇剛愉快地忖道。
「當我的秘書沒那麼痛苦吧?」
柳巧眉抿著嘴地搖頭,她可不敢隨便開口,萬一出言不遜地頂撞了這位大人物,那她就得捲鋪蓋走路了。
「怎麼舌頭被豬咬了?」他挑釁地揚眉。
「總裁您有什麼吩咐嗎?」柳巧眉憋著氣,舉起手上的紙和筆,一副準備認真幹活的態勢。
「這幾天天我不在,有什麼重要的電話嗎?」
柳巧眉一臉快氣爆的樣子,讓仇剛決定不在言語上逗弄她,轉個迂迴的方式攻擊她「丟三落四」的毛病。
「呃……有……沒有……電話留言紀錄在外面,我……沒帶進來。」她慌亂支吾而直率地回答,因為他只交代拿紙筆,她哪曉得還要帶其它的資料,她以前又沒當過秘書。
「有沒有緊急的事情需要我馬上處理的?」他再問。
「呃……好像……好像沒有。」她徽弱地答,心想,應該是沒有吧!有的話,陳姊早處理了,哪輪得到她。
「到底是有?或沒有?」仇剛突然面色一整,嚴厲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