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允許賒欠,妳就乖乖認命吧!」閻夜低頭堵住她的嘴,而事實果然如她所料,春色蔓延。
看著身旁的閻夜,錢奈奈萬般依戀的撫著他的臉,不管是一天,一個月,還是一年,時問就是無情,她終究要面對分離的日子。
明天,她就必須跟他說拜拜了,這一別,恐怕再也沒有相遇的一天,她真的好捨不得,可是,這場遊戲她輸了,他沒有開口留住她,沒有說愛她,她沒有得到他一輩子的承諾,所以她就得履行約定飛到美國。
躡手躡腳的翻開被子走下床,她打開陽台的門走了出去,倚著石欄杆,眺望著寂靜的大地,任由涼爽的夜風拍打她柔嫩的面頰。
她應該滿足了,這一個月她很快樂,閻夜沒有失守承諾,他是個好情人,給了她最美麗的回憶,值得她珍藏一輩子,夠了,她真的沒什麼好遺憾了。
「睡不著?」閻夜悄悄的走到她身邊。
仰著頭,她故作專注的欣賞黑幕裡閃爍的星星,「我想看看這裡的夜景。」
「我陪妳。」不過,他的目光卻是停留在她臉上。
「不用了,你明天不是要上班嗎?」她婉轉的提醒他一個月的期限到了。
「沒關係。」他不是不知道這是最後一夜,他只是沒準備好面對結束的到來,或者該說,他很想開口留住她,他並不希望未來的生命從此沒有她,然而,他真的願意許下承諾了嗎?不可否認,他從來沒有對一個女人如此著迷,他想對她好,想帶給她歡樂,可是,這就足以讓他定下來嗎?他還搞不清楚,所以只能選擇什麼都不說。
像是想到什麼,錢奈奈興致勃勃的偏過頭看他,「我想喝酒。」
「好啊,啤酒、葡萄酒,還是威士忌?」
「你覺得香檳好嗎?」她應該為他舉杯慶祝,他的生活終於可以獲得平靜。
頓了一下,他彷彿不明白她真正的用意,笑著說:「好,妳等我一下。」
一會後,閻夜帶回一瓶香檳和兩隻水晶玻璃杯,倒好了酒,他遞了一杯給錢奈奈,然後舉杯道:「乾杯!」
豪邁的一口乾了,她又把杯子遞過去,「我要再一杯。」
「妳喝得太猛了。」他微微皺起眉頭。
做了一個鬼臉,她挑釁的揚起眉,「你不會捨不得給我喝吧!」
「我可不想抱著一個醉鬼睡覺。」
「你少瞧不起我,我的酒量雖然不是很好,可也不差,幾杯香檳不會醉。」說著,她打了一個酒嗝。
「我看妳已經喝醉了。」
「我才沒有!」她懊惱的嘟著嘴。
「好,妳想喝我就讓妳喝個痛快。」他又幫她倒了一杯香檳。
她再一次干了,這才發現他連一口都沒喝,「你怎麼不喝呢?」
「這玩意兒一向不合我的胃口。」
「你剛怎麼不說呢?那你想喝什麼?」
「我今天晚上沒有喝酒的興致。」
其實,她何嘗不是,她一點也不想慶祝他們的分離,可是喝醉了可以一覺到天亮,可以不必經歷這一段痛苦和折磨……她真的好捨不得離開他!
突然,她緊緊的抱住他,臉頰眷戀的摩擦他的胸膛,她深情的呼喚,「夜!」
「嗯。」
「我……」我好愛好愛你。終究這句話錢奈奈還是留在心底,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對他有多麼難以割捨,她應該讓他走得更瀟灑,不管他是否在乎。
一股莫名的期待攫住心房,閻夜追問!「怎麼不說了?」
「沒什麼,我只想這樣子抱著你。」
悵然若失,他卻不能不假裝若無其事,「妳準備這樣子抱著我一夜嗎?」
「可以嗎?」
「妳高興就好。」
謝謝你。她將這三個字擺在心裡,她真的很感謝他願意這麼認真的陪她走到遊戲的終點。
該死!甩下手上的公文,閻夜無力的爬了爬頭髮。他覺得自己快發瘋了,因為思念一個女人……可惡!為什麼她不要開口求他留下她?如果她開口的話,他一定會投降,至少,他們可以先維持情人的關係,也許將來有那麼一天,他會為了她踏進結婚禮堂……
「老闆!」康祥驚天動地的大叫一聲。
怔怔的回過神,他心神不寧的道:「你來了啊。」
翻了翻白眼,康祥真想抓頭髮,他已經在他面前站了快十分鐘了。
「你代替我去高雄一趟。」
「你不是說要親自下去驗收嗎?」康祥大驚小怪的瞪著他。
「我臨時有事。」
「你有什麼事?」他這個助理怎麼都不知道?
冷冷的瞥了他一眼,閻夜有點惱羞成怒的道:「我用不著向你交代吧。」
他的反應早在預料當中,康祥自然不當一回事,他甚至不怕死的說出心裡的感覺,「你真的度了一個月的假嗎?」
「你有什麼意見?」閻夜知道自己沒必要理會他,可是,也許他希望能夠藉此證明自己的「病情」並不如想像中那麼嚴重。
「我知道剛剛度過假的人需要調整時差,不過,你已經回到工作崗位三天了,是不是應該回復正常?」
「我哪裡不正常?」
「你不知道自己哪裡不正常嗎?」他一臉好笑的問。
「你不想說就算了。」
「你要我說我就說,你心神不寧,根本無心工作。」
「我還在度假狀態,過些天就好了。」
「不要欺騙自己,如果不對症下藥,你不可能好得了。」
「你不要把我說得好像得到癌症。」
似乎覺得他的形容用得太好了,康祥笑嘻嘻的道:「你的情況跟得了癌症沒什麼兩樣,這愛情的毒可不是隨便吃個藥就沒事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
歎了聲氣,他語重心長的說:「你幹麼不對自己老實一點?愛上一個人雖然會有牽絆,可是那是一種很甜蜜的負擔,你不要把愛情當成毒蛇猛獸。」
「你少自以為聰明了。」
「對於愛情,我至少比你還聰明。」
閉上嘴巴,閻夜也不知道是在氣康祥,還是在氣自己,康祥說得對,他一直把愛情當成毒蛇猛獸,所以對任何女人都可以維持表面上的禮貌,惟獨對奈奈做不到,因為她嚴重威脅到他的信念。而其實在內心深處,他早就感覺得到奈奈是惟一可以攻入他心房的女人,她的熱情積極將會照亮他內心的陰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