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錢奈奈滿懷期待的看著他。
「還好。」他不能誇她,可也不能昧著良心說話。
「就這樣?」
「不然,我應該怎麼樣?」
張著嘴一會兒,她還是鬱悶的閉上,她怎麼能期待他說出什麼好話?
「妳可以走了吧!」話落,他當她不存在似的享用面前的午餐。
嘟著嘴,錢奈奈懊惱的瞪著他,可是不到一分鐘,她像是想到什麼事情,突然綻放出美麗的笑靨,「我走了,我們明天再見,拜拜!」
有那麼一刻,閻夜衝動的想喚住她,她的笑容令他心虛,她是不是看穿他的裝模作樣?
沮喪的爬了爬頭髮,他為什麼不能坦承面對她?他向來不懂得討好女人,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對她們直接強勢,不曾用過心眼,因為他從來不認為女人值得讓自己如此傷神;可是碰到她,他卻老是遮遮掩掩,平日只用在工作上的心眼這個時候全都派上用場了,他把她看得比妖魔鬼怪還可怕,因為她有本事摧毀他的意志……
不不不,最近一定是太累了,他才會被那個丫頭搞亂了思緒,找機會好好休息一下,一切就會恢復正常。
洗去一天的疲憊,閻夜甩著濕淋淋的頭髮走出浴室,他很自然的走到床頭拿起手機,沒有任何未接電話,一種莫名的失落感頓時爬上心頭。
失神了半晌,他將手機歸回原位,然後往後一倒,仰躺在床上。
他在等什麼?誰會半夜不睡覺打電話來騷擾他?這種事除了那個丫頭大概沒有人做得出來,不過,他可不會等她的電話,除非他瘋了。
「鈴……」手機聲響,他不自覺的跳了起來要接,可是剛剛碰到它,手又縮了回來。他在幹麼?他躲她都來不及,為什麼要自投羅網?再說,像她這麼沒規矩的挑在三更半夜擾人清夢,他何必理會?
可是,對方顯然不肯善罷罷休,打了一通又一通,吵得他心神不寧。
等等,他憑什麼這麼確定是那個丫頭打來的?也許是他那幾個好兄弟……念頭一轉,他的手已經很自然的拿起手機。
「喂,我是閻夜。」
「你是不是剛洗完澡出來?」錢奈奈的聲音顯得好輕快。
這個丫頭也未免太神了吧!正了正愕然的心緒,他沒好氣的問:「我是不是剛洗完澡關妳什麼事?」
完全不受他的脾氣干擾,她笑著道:「你現在身上一定有檸檬的香味。」
稀奇的眉一挑,她怎麼知道他用的是檸檬香味的沐浴乳?她在他房裡裝了針孔攝影機嗎?這麼一想,閻夜的目光不自覺的四下打量了起來。
「我還以為男人都很討厭酸酸的味道,可是你卻喜歡檸檬的香味,你真是個與眾不同的男人。」
這話題真教他難為情,說真格的,她沒有提出來,他還不知道自己有這種「嗜好」,這些生活用品都是家裡的幫傭購買的,他也是習慣性的選擇這種香味而已。
「我也很喜歡檸檬的香味哦!」為了瞭解自己心愛的男人,錢奈奈花了不少心血跟他週遭的人做功課,關於他的喜怒哀樂,她足足寫了一本筆記,而且還把這些數據倒背如流,不知不覺當中,她也受到他某些嗜好影響。
清了清喉嚨,他故意粗聲粗氣的道:「妳喜歡什麼跟我無關,還有,妳半夜不睡覺打電話給我幹什麼?」
「找你聊天啊!」
「小姐,現在已經凌晨三點,妳會不會太無聊了?」
「這還不都是你的錯,如果你肯收留我,幫我安排一份工作,我這個時候一定乖乖的閉上眼睛睡覺。」
「妳以為我會把麻煩留在身邊嗎?」
「我才不是麻煩。」
「對,妳不是麻煩,妳已經榮登禍害之列。」
手機那頭沉默了下來,錢奈奈現在的表情一定是委屈的嘟著嘴,閻夜不用看也知道。
「我明天還得上班,我要休息了。」
「等等,你再陪我聊一下好不好?我好想聽你的聲音。」
依照過去的經驗法則,他應該直接切斷她的電話,可是,他現在竟然狠不下心來,她的哀求蠱惑他的心,他的胸口氾濫著一股從來沒有過的柔情。
「我的聲音不是催眠曲。」
「還好你的聲音不是催眠曲,否則你就完蛋了。」
「為什麼?」
「我會每天晚上打電話騷擾你,誰教你老是害我想你想到睡不著。」
「我既然這麼差勁,妳為什麼還不死心?」
頓了半晌,她的聲音充滿了幽幽的苦澀,「如果愛可以這麼輕易的說不要就不要,那就不是真愛了。」
心一震,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愛意有多麼強烈,這令他有點招架不住。
「喂!你怎麼不說話,你睡著了嗎?」轉眼間,她又變回熱情開朗的錢奈奈。
「妳這麼吵,我怎麼睡得著?」
「我……我也不喜歡吵你,可是我不吵你,你就會把我忘了。」
遲疑了片刻,閻夜還是硬下心來說:「妳纏著我也不會有結果。」
「我們等著瞧,晚安!」
怔了一下,他緩緩的回了一句晚安,可惜,傳不到錢奈奈耳中,因為她已經把電話切斷,這還是她第一次先掛他電話,真是難得,而他卻還有那麼點意猶未盡……天啊!他是不是吃錯藥了?他對她的糾纏竟然上了癮……這太可笑了,他真的是太累了,睡一覺起來就會發現什麼事也沒有改變。
無聲一歎,閻夜壓抑住想拍拍屁股走人的衝動,這實在是一頓食之無味的午餐,而這都是那個丫頭的錯,如果不是為了躲避她,他也不會答應眼前這個「花瓶」的邀約一起共進午餐。
「夜,你怎麼都沒吃?」為了討心上人歡心,花瓶盡心盡力的扮演好溫柔女子,盡可能含羞帶怯的低著頭,不過忙著演戲的結果就是看不清楚對方的狀況,他竟然連餐具都沒碰。
「這裡的東西不合我的胃口。」連飯友也不合他的意,可這句話他說不出口,因為往常他看不上眼的女人,連賞她們一頓飯的機會都不屑,如今他答應跟人家共進午餐,當然不能自打嘴巴說他難以忍受無趣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