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你就做這東西呀?」他還以為這小夥子有多了不起,哈,單憑一碗粥想贏過他?
蘇亮亮回以一笑。「晚輩的功夫還差前輩一大截。」
「這樣吧!你我各嘗一口對方的手藝後,再讓席間的朋友來品嚐可好?」他要讓這小子知道什麼是技不如人。
「可以。」蘇亮亮快手一揮,拾起一塊滷肉片往嘴裡放去。
「嗯,香味夠,有嚼勁又不失肉質原味,好吃。」蘇亮亮毫不吝惜的誇讚。
這一句話說得池光光心裡癢癢,恨不得立刻衝上前去代替蘇亮亮的位,可惜在傅子翔的瞪視下,只好暫放心中蠢動。
神廚舀起一匙不起眼的粥吞去,本想隨口誇個幾句,不料,那入口即化和濃郁海鮮美味的口感令他當場白了臉。
若非絕對的火候,是沒有辦法將海鮮味的精髓融入熬煮得當的米粥裡,看不出來此人年紀輕輕卻有十分完美的功力。
「小兄弟,想不到你有如此超凡的手藝,我佩服。」
「是前輩過獎了。」
「小兄弟,你的全名是?」
「晚輩蘇亮亮。」
厲眼一瞇。「你姓蘇?」
天底下有這般巧合的事?他怎麼忘了去留意,這小夥子說不定和那老傢伙有關係,不要緊,他想很快就可以知道了。
他以手示請蘇亮亮回坐。
「感謝各位的欣賞,我會命人將粥與拼盤分放在碟碗裡給大家送去,現在讓咱們先向這位厲害的蘇小弟敬杯酒。」神廚指揮著小喜子到後頭取來酒壺替在座的每人斟酒,而他自己則取來先前早擺在身旁的酒壺仰頭一飲。
見所有人陸續將杯中物飲去,神廚噙著詭笑。「難得今日有此興致,我就同各位說個故事。」
神廚一邊收拾著桌面菜渣一邊說:「相信大家都曾聽聞過二十五年前的廚師大賽,那時雖然高手雲集,卻有兩位兄弟的表現最為出色,一同晉入決賽。
「這兩兄弟從小一起拜師一起學藝,感情好得不得了,甚至連決賽當天兩人要做些什麼都事先告知對方,兩人相約要一起取得勝利,但比賽過後弟弟卻敗選,哥哥則封為神廚。
「弟弟非常不甘心,他這麼努力想達到廚藝界的頂峰,甚至不惜偷偷換掉哥哥所用的食材,為什麼獲勝的不是他,會是他哥哥?更可悲的是,之後大家只記得譽為神廚的哥哥,而實力相當的弟弟卻教人給遺忘了。」
神廚幽幽的目光從遠方拉了回來。
「後來聽聞神廚已死,而且傳下一名弟子及一本廚藝秘笈,弟弟就想,只要他找到那名弟子並毀了那本秘笈,那他就可以在廚界稱霸天下,完成他的夢想。」他狂亂的笑著。
「可你不就是『神廚』,人家說你死了,你怎麼還笑得這麼開心?」所有人當中最單純的張大毛有點聽不懂。
張大毛的問題由傅子翔回答了他。「因為他根本不是神廚蘇立昌老前輩。」頓了會兒,他又道:「我該稱呼你蘇立銘蘇老闆嗎?喜洋洋美食團的創辦人。」
這幾句話在沉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蘇立銘的笑容僵在唇邊。
「又或者我該稱呼你另一個名字,李嘉義李大爺?」傅子翔抽出白扇,似沒事般揮搧著涼風而笑。
此起彼落的抽氣聲在在表示了大家的震驚。這……李大爺不是已經死了嗎?
「哈哈哈……青龍堂堂主果然不簡單。」蘇立銘由初時的怔然又轉為大笑,並將纏在臉上的布扯了下來,果真是李嘉義的臉。
「就算你知道了又怎麼樣,你可知道你剛喝下去的酒摻了什麼?」
慕容容大驚,一張臉當下刷成慘白色。「你放毒?」那招她沒做成,他竟然成功了。
蘇立銘冷笑兩聲。「你知道這毒最厲害的地方在哪嗎?只要中毒之人一死,這毒性就會隨著流出的血排出,讓人查不出死因,不過你放心,只要你們之中有人承認是蘇立昌的徒弟並乖乖交出秘笈,我就給你們解藥。」
「我怎麼知道你這人說得是真是假?」
蘇立銘瞧了慕容容一眼,笑笑道:「要不要我說幾個中毒特徵來給小姑娘聽聽呀!你們不會開始覺得頭昏昏、四肢無力,甚至……心泛絞痛……」
冷睇著慘白著臉的蘇立銘,傅子翔開口道:「怎麼不繼續說下去?是不是發現這些徵兆全出現在你自己的身上?」
蘇立銘唇色青紫,整個人搖搖欲墜摔倒到地上。「不可能……你……怎麼……」該死,他根本沒準備解藥。
這回換成了傅子翔在冷笑。
「你忘了我曾探過你的四肢嗎?那時我便已懷疑了,一個病弱需要調養之人,近日內怎麼可能做過粗活?既不可能,那你掌中佈滿的新繭又是從何而來?更何況你的四肢筋骨穩健極佳,擺明著就不是個文弱無力之人。
傅子翔客氣地朝嚇傻了眼的小喜子施以微笑。
「所以我便請小喜子幫忙,在替你準備的過程中,將酒壺內的酒對調,你壺裡裝的才是本該要我們喝的毒酒。
「我想,你是在出發前殺害了真的李嘉義,而後買通差爺,在你預記的時間中將屍首運回李家酒樓,以方便事後脫身,不過你與那名串通好的夥計間似乎出了些問題,可能他臨時反悔想要脅你,所以你才將他滅口。」
「傅大哥,那先前那位團員的死和他有什麼關係?」池光光歪著頭問,眼角卻偷偷注意著「某個東西」。
傅子翔揉了揉她的頭髮道:「他原本應該是想利用這六天時間,過濾掉我們當中的一些人,反正他從來沒打算留活口下來,蔡興得不過是他第一個下手對像罷了,就可惜他這次的團員實在不怎麼配合他的戲碼。」
嘲弄的眼神直逼花容失色的慕容容瞧,傅子翔笑道:「慕容容的先下手為強讓我們起了警覺心,再加上原本同夥的夥計臨時反咬他一口,都讓他原本的計劃有了變動,所以才延至現在想一次將我們解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