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聞言不禁啞然失笑,要不是爺爺囑咐過他不可操之太急,又無奈地確定她尚未對他用情,他還真想挑明告之,他想當的可不是她父、兄,而是她「夫君」。
「我們堂裡可不是每位弟子都如你這般災難連連的,會讓我如此『辛苦』的也只有你了!」提到這,他不由得叨念她幾句:「藍鈺,我們學武之人懷有有俠義之心是很好,但也得量力而為,尤其是你,老是莽撞行事又不留意自身安危--」
「啊,我頭好疼,我要昏了!」
藍鈺打斷他的訓話,像個孩子似的裝昏賴睡,閉眼窩進他懷裡。
「你呀……」
她這憨傻模樣教他看了又好氣又好笑,偏又不忍再多加苛責。
愛上這麼一個古怪又淘氣的女子,他還真是得自求多福嘍!
第五章
明明只是些跌打傷,古淮天卻十分慎重其事地要藍鈺暫住堂中幾天,由他親自照料、醫治,對她另眼相待的程度讓大家全不曉得這只會「惹是生非」的小師弟,為什麼會成為少堂主眼前的大紅人。
「一定是因為我跟少堂主一樣英俊瀟灑嘍--哎喲……」
聽完師兄們的疑問,藍鈺簡單的腦袋裡冒出的淨是讓人哭笑不得的答案,方亢恆首先受不了,往她後腦勺尚未完全消腫的包一拍,當場痛得她慘叫連連。
「你報仇啊!」
不囉嗦,她當然也從被裡伸腳一踢,沒來得及逃開的方亢恆正好被她踢中臀部,回頭立刻瞪了她一眼。
「你這小子什麼不好學,偏學少堂主踢人屁股,虧我還特地跟益年他們來探望你,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她嘻皮笑臉地咧咧嘴。「咦,先前二師兄你不是還說少堂主踢你是跟你感情好,不是什麼人他都肯踢的;我跟你感情也不錯,所以我才特別只踢你一個,三師兄他們我還不踢呢!」
「哈……」待在一旁的林益年聽了忍不住呵呵大笑,就算明知道方亢恆正瞪著他也止不住。「二師兄,你說不過小師弟的,還是認栽吧!」
「去!」方亢恆偏不服氣。「是啊,咱們師兄弟感情好嘛,你們兩個也讓我踢踢,聯絡聯絡感情好了!」
「你們在吵什麼?」
不曉得何時走近的古淮天一出聲,正一把揪住三師弟衣領抬腳要踢的方亢恆立刻鬆手,一副循規蹈矩模樣和益年並排站好。
「大老遠的就聽見你們幾個在嚷嚷。」古淮天拎著一個食盒走進房裡,斂眉掃了他們一眼。「發生什麼事了嗎?」
瞧兩個師兄一見古淮天使戰戰兢兢的恭敬模樣,天不怕、地不怕,更不怕他的藍鈺忍不住噗哧一笑。
「沒什麼,不過是二師兄他想踢我屁股嘛!」
「喂--」
來不及制止藍鈺這個大嘴巴,方亢恆馬上遭到古淮天比一百枝箭齊射還更凌厲的眸光「瞄準」,想虛應笑容都笑不出來。
「鬧著玩而已嘛……我去練功了!」二話不說,方亢恆立刻溜之大吉。
「那……」林益年乾笑幾聲,手指著先逃的二師兄。「我也去練功了!」
看他們倆先後「逃命」,藍鈺不禁開懷大笑。
「好好玩喔,像老鼠遇到貓一樣,太好笑了……」
關上門,古淮天拎著食盒來到她床邊,深感頭疼地望著她。
「好玩?我可一點也不覺得,你呀--」
「不是又要訓我了吧?」她立刻垂眉裝可憐。「我可是傷患呢!這裡--」她指著自己頭上的包包,還毫無顧忌地半掀衣擺,露出腰肚上的大片未褪瘀青。「還有這裡。」
她一掀衣,他除了頭疼還多了分心。
「藍鈺,你剛剛不會也這麼掀衣給方亢恆他們看吧?」
「給他們看做什麼?」她努努唇,直言直語:「你天天幫我用藥酒推揉,不給看也不行,他們?有什麼好看的?他們身上練功留下的瘀青又不比我少,看他們自己的就行了。」
「你就會給我瞎扯一通!」
他屈指輕彈一下她光潔的額頭,無奈淺歎,她太「思無邪」,可害他平白無故多擔了不少心呀!
「嗯……好香喔……」她微瞇著眼,學狗皺皺鼻朝四方嗅了嗅。「你是不是帶了什麼要給我吃?」
「你呀,一嗅到食物的香味,精神就來了!」他掀開食盒。「是你愛吃的蜜栗餡蒸餅,其實你早聞出來了吧?」
她吐吐舌,表明了真被他猜中。
「你買的?」
他搖搖頭。「江員外家的廚娘做的。」
「剛剛江小姐又來了?」她一臉幸福地邊吃邊說:「真希望她天天來找你,那我就天天有好吃的了!」
扛員外是不久前才從京師搬來烏縣的富豪,聽說跟古家原本有些世交關係,這陣子走得更是勤,尤其是江家大小姐幾乎每隔一天就陪著也在天威堂學武的弟弟來訪,還每回都帶了糕點、甜品。大家都說她是為了古淮天而來,但藍鈺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只要甜點有她一份就開心了。
「瞧你嘴饞的!」他有些不是滋味。「她天天來找我,你心裡一點也沒有不高興?」
「我為什麼要不高興?你們是世交嘛!」
「真是會被你氣死!」
他不說了,起身去拿五斗櫃中的藥酒,沉著一張臉回到她床邊。
「躺下。」
藍鈺把手上的糕餅吃完,乖乖躺下,小心翼翼掀起衣裳,留意不露出縛胸帶的痕跡。
「你在生我的氣嗎?」
他輕柔地在她腰腹上推揉藥酒,藍鈺這時才留心注意到他緊繃著一張臉。
「喂!」他凝眉不語,她便頑皮地伸指輕戳他眉心。「別繃著一張臉嘛!這樣一臉凶相可是會把仰慕你的多姑娘們嚇跑--」
她話還沒說完,就突然他握住手猛力一拉,整個人就這麼坐起彈入他懷中。
「少堂主?」
「這樣比較好擦藥。」
雖然覺得很奇怪,但他除了用清涼的藥酒推抹她後腦勺上的腫包,再也沒什麼古怪行為,藍鈺也就信了他,彆扭地由他半擁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