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他的聲音,她不知不覺的冷靜了下來,隨即像是想到什麼,她開始又氣又怒的捶打、咒罵,「可惡的大淫蟲!你放開我……你再不放開我,我要喊救命了……」
「這裡是禁地,沒我的傳令,無人敢踏入此地一步。」鎞隸悠哉的說。
別說沒人敢踏入此地一步,就是她喊破喉嚨,只怕也沒人聽見,再說……
見凝嫣終於停止無意義的掙扎,鎞隸將頭埋進她的頸窩,來回輕輕的摩擦,以他不曾有過的哀愁道:「我在你心裡當真如此不堪嗎?」
心兒一緊,凝嫣感覺到自己的某一部分在動搖。
第六章
靠在躺椅上,凝嫣懶洋洋的晃著手臂,也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她腦子裡全塞著那隻大淫蟲的影子——他的蠻橫、他的霸氣、他的狂熱、他的激情……只要想著他,她的心兒就會情不自禁的怦然亂跳,即使她努力的想抗拒,卻怎麼也掙不出那如烈火般的糾纏,他的氣息宛如揮之不去的夢魘,深深的、緊緊的將她纏繞,雖令她快喘不過氣來,卻也深刻的烙在她的心頭。
她知道自己好沒出息,不該時時念著他、記著他,可是也不知道怎麼了,她沒法子教自己不去念、不去記,即使夜夜春宵到天明,卻也難斷那片刻的思念。她雖不解,卻也明白,其實他已經進了她的心,也許是早在第一眼的狂亂裡就讓他迷了心魂,也許是他的野橫無禮硬是將她全盤佔據。
「格格……格格……不好了,格格……」小綠一路喳呼的跑進寢房。
輕蹙著眉,凝嫣嗔道:「若是讓我額娘知道你老改不了這大呼小叫的習慣,她一定氣得頭昏腦脹!」
小綠大口大口的喘著氣,「格格……格格,我……我告訴你……剛剛……」
「哎呀!又沒有人跟你搶著說,你急什麼急?」
順了口氣,她乾脆簡單一點的說:「格格,福晉病了。」
凝嫣從躺椅跳了起來,心急如焚的抓著她,「你說我額娘怎麼了?病了?生的是什麼病?」
「格格,小綠不清楚,只聽說福晉病了,嘴裡不斷的念著格格。」
凝嫣慌慌張張的朝外頭張望,「你聽誰說的?」歸寧時,她額娘還臉色紅潤、心曠神怡,怎麼這會兒病得直念著她?
「府裡派人來說的,想請格格回去看福晉。」
凝嫣聞言急急忙忙的拉著小綠就要往外走,可是走沒兩步路,她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又停下來,「小綠,你去準備準備,我去找貝勒爺。」
「格格,貝勒爺不在。」
「你怎麼知道?」
「我……我……」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小綠欲言又止的踟躕著。
「你幹麼吞吞吐吐,有話就說啊!」凝嫣不耐煩的道。
小心翼翼的看著她,小綠支吾道:「我……我一早見到瑤紅姑娘……」
「什麼瑤紅姑娘?」一說到那個女人,凝嫣就一肚子的酸醋,這會兒還聽小綠尊稱那個女人一聲「姑娘」,這教她怎麼忍受得了!
「這……這是瑤紅姑娘讓我們這麼叫的。」小綠委屈的說。
「瑤紅就瑤紅,什麼瑤紅姑娘,以後不准再這麼叫,你聽清楚了沒?」太可惡了,那個女人把自己當成什麼了?
「可是瑤紅姑娘……」
「她是主子,還是本格格是主子?」凝嫣氣惱的瞪著小綠。
「格格。」
「那你幹麼聽她的命令?」笨小綠,她們同是丫環,她幹麼聽那女人支使?
沒辦法,她膽子小,聽淳親王府的奴婢說,瑤紅姑娘是貝勒爺跟前的大紅人,得罪不起,她怕死,只好跟著叫。
「你話還沒說完,接著呢?」
「瑤紅姑……瑤紅在正堂大廳前送貝勒爺上馬車,她對貝勒爺亂七八糟的摸個不停,說有多不要臉就有多不要臉!」說著說著,小綠的語氣愈來愈氣憤。
凝嫣臉都綠了,氣得直跺腳,「貝勒爺呢?他怎麼反應?」
「小綠沒瞧見貝勒爺有什麼反應,沒多久,貝勒爺就上了馬車出去了。」
一掃剛剛的不快,凝嫣滿意的笑了,「這還差不多!」
「格格,我們還等貝勒爺嗎?」
「不了,我們自個兒回佟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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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躺在炕上,臉色蒼白的福晉,凝嫣心疼極了,「額娘!」
「嫣兒,你怎麼回來了?」福晉掙扎的想坐起身。
「額娘,你躺著別起來。」見福晉搖了搖頭,凝嫣只好攙著她坐起來。
握著凝嫣的手,她憂心的問:「你怎麼回來了?是不是誰欺負你?」
「額娘,沒人欺負我,我是聽說你病了,特地回來看你。」
瞥了一眼站在床沿的貼身丫環小杏,她搖了搖頭說:「誰那麼大驚小怪,我不過染了點風寒,沒什麼大不了的。」說著,福晉猛咳了起來。
「額娘,你還說沒什麼大不了,瞧你都咳成這個樣子!」皺著眉,凝嫣輕拍著福晉的背,「有沒有看大夫?」
「格格,福晉是放心不下你,風寒再加上掛念,大夫看了也束手無策。」小杏忍不住道。
「小杏,你別多嘴!」福晉責備的看了小杏一眼。
「額娘,你別怪小杏,她是擔心你。」凝嫣眉一蹙,愧疚的又道:「額娘,是嫣兒不好,太貪玩好動,才會讓你放心不下。」
「格格,福晉聽到貝勒爺冷落你……」
「小杏,你今天怎麼這麼多話?」福晉惱怒的瞪著小杏。
小杏委屈的閉上嘴巴。
「額娘,你別聽人家亂說,鎞隸待我很好。」
事到如今,福晉也不隱瞞了,「你別騙額娘了,額娘聽府裡的下人說,鎞隸新婚第一天就把你丟在家裡。」
「額娘,你聽哪個下人說的?沒這回事!」這實在是太奇怪了,佟王府的下人怎麼會知道淳親王府的事?
「這事是從淳親王府傳出來的,還假得了嗎?我不敢讓你阿瑪知道,就怕他一氣之下找鎞隸理論,或者一狀告上皇上那兒。」
「額娘,下人就喜歡大驚小怪,你怎麼可以當真?新婚第一天鎞隸確實有事不得不離開,但不是故意的,再說這些日子他都在府裡陪我,不信的話你問小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