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的孤單老人,一個看起來三十歲左右、實則四十不到的年輕爸爸還好意思說自己是老頭子,他那間生意好得快賺翻的麵包店是開假的不成,他第一個帶人去砸店。
反正人家不相信他是漂白後的保全業龍頭,他就要一記狠讓他瞧瞧,看黑社會大哥如何搶女人。
「爸爸不是人妖啦!他只是感情豐沛又多愁善感,捨不得我太早出嫁。」其實她也不想太早嫁啦!他那麼凶又愛吼人,她一定會被他嚇死。
「不讓妳嫁……」他看著她六個月大的肚子,原本出遊的好心情又變惡劣了。「妳要等著孩子出世再讓他分不清誰是他爸爸嗎?」
「不會啦!你想太多了。我們再試試別的賭法,說不定這一次我會轉運。」沒讓她贏一次她絕對不甘心。
「妳真是賭性堅強,連輸了三晚還敢再玩。」他算是佩服她了。
「人家說好事不過雙,壞事不過三,都倒霉了三天,也該輪到我揚眉吐氣了。」她就是不信邪,非要拚拚看。
人爭一口氣,佛爭一炷香,絕不能漏氣。
吐氣?他看不哭就算萬幸了。「記得妳手上的籌碼不多了,輸完了我們就回去休息。」
「你……你詛咒我……」還沒玩他就咒她輸,根本存心讓她贏不了錢。
「別裝一張哭臉,人家會以為我欺負妳。」忠言逆耳,他說的是事實。
「你本來就欺負我……」他不會瞭解一直輸的感覺,她這輩子能贏的機會不多。
方良善的老鼠膽不夠大,小聲地叨念著挨近他,兩眼不住的掃視哪個賭桌比較好玩,哪個莊家看來較順眼,哪裡的人較少。
人小膽子小,賭勁倒不小,她先玩玩輪盤遊戲,又跟人家比大小,然後還想湊一腳玩梭哈,要不是賭本不夠她真的會坐上桌。
玩到最後她只剩下一枚一百元面額的籌碼,心情十分沮喪地看看場子,想玩又怕全軍覆沒遭人取笑,籌碼在她手中都快捏出火了。
那個也好,這個也不錯,人家贏得像山一樣高,跟著下注應該不會錯……
咦,等等,那個紅頭髮的男人看來有點眼熟,好像在哪裡見過。
「阿生、阿生,你看那紅髮男人是不是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越看越熟悉,只是一時想不起來。
「哪一個,找到妳失散已久的兄弟?」並未認真看的鐵漢生不安好心的說道。
如果她平空多出個兄弟,她那變態的父親肯定哭死。
「哎呀!不要跟我鬧著玩,我說的是真的,你帶我看一看嘛!」明明答案呼之欲出卻隔著一堵牆,讓人心裡苦惱得要命。
「好吧、好吧!我幫妳看,妳指的是哪個男人?」滿場是男人,紅頭髮的也不在少數。
「就是有一把鬍子的那個,你不覺得他很像某個人嗎?」是誰呢?為什麼會想不起來?!
「有鬍子的……」嗯,她說的是那個正在拍「小女生」頭的男人嗎?
八成是父親帶女兒來見見世面,實在看不出有什麼異樣,大老遠跑到公海度假應該不會遇到熟人,她大概是認錯了。
當鐵漢生打算轉開視線看別人時,低頭說話的「父親」忽然抬起頭,兩人目光對個正著,互有訝異地怔了一下,然後對方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
見鬼了,他怎麼被他的小女人感染上疑神疑鬼的毛病,居然大受影響的覺得真的很眼熟,可是又說不出像誰。
不自覺的,他被自己的女人拖著走,走向大鬍子男,那隱隱浮現的名字由口中流出--
「Kin?!」
「咦,對耶!他像維也納森森的老闆Kin,真的好像哦!」真是太神奇了,世界上竟然有長得這麼像的男人。
「Kin是黑髮黑眸,他不是Kin。」但是闖蕩江湖多年的直覺告訴鐵漢生,眼前的男人有可能是。
髮色和眸色都可以改變,甚至外形也可以改造,但是方才一閃而過的詫異眼神絕對騙不了人,他認識他們兩人。
他很少在第一眼就相信一個人,但他給他的感覺是朋友,他大可敞開心胸和他交談,他絕對不會有惡意。
這點和Kin很像,維也納森林的老闆是個能談心的朋友,知識豐富又風趣,絕不拒絕任一個需要幫助的人,睿智中帶著一絲神秘。
「可是他長得像嘛!我們過去和他聊聊做個朋友,說不定他會知道Kin去了哪裡。」關上門的酒館讓人覺得好寂寞哦!
Hermit不知在何處,她好想喝一口她調的「水晶露珠」,以及聽聽James的笑聲,最近的日子太無聊了,連聽到街頭播的輕音樂都會想起美麗鋼琴師動人的爵士樂。
「妳,不許喝酒。」他會嚴格監視她。
真是的,人不能做壞事,心念一動就被他發覺。「好嘛、好嘛!孕婦手冊裡忌刺激性飲料,我自備牛奶總可以吧!」
討厭啦!這麼愛管人,她才不要嫁他呢!腳步蹣跚的方良善走上前,對著滿臉鬍子的男子一笑--
「請問你是Kin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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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來的總會來,想避的避不開,可是他怎麼也不會想到會是他們。
他一直以為會先找到他的人是不想讓他活命的那一群,卻意外是被昔日的客人撞見,看來他的偽裝還不到火候,需要加強再加強。
只是他該以何種面目面對他們,是幽默風趣的酒館老闆身份,或是粗獷有型的游輪大廚呢?著實考驗他的臨場反應。
暗處埋伏的對手尚未出現,楚歌四起身處浪濤彙集處,稍一蠢動將引發不可收拾的驚濤巨浪,似乎還不到他現身的時機。
裝傻吧!為免傷及無辜,越少弱點握在敵方手中越有利,他有著不能輸的理由。
低視拿胡蘿蔔當零食啃的小人兒,眼中藏著柔意的凱恩輕揉她的頭頂,這隻小兔子看來沒什麼主見,但卻非常堅持她的「品味」--一襲唐裝和兩條繫著鈴鐺的髮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