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如果我們不曾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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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頁

 

  我抬頭正要反駁……咦咦咦?這人好生眼熟啊……

  對不起,我這人是出了名的眼拙,除非你讓我見五次以上,那張臉在我的記憶庫中才會有具體資料,而目前,我正在資料庫搜尋中……

  「很好,每根筋骨都乖乖待在該待的地方,你終於改掉愛穿高跟鞋的——」

  「啊啊啊——」一陣痛覺打斷了我的思考。

  他停下動作,奇怪地看了下按在我腳上的手。「這力道會太重嗎?」

  我說不出話,只是拚命點頭。

  他看了下,試探地又按了按。

  「哇——」整條筋從膝蓋痛麻到大腿!

  「你還穿高跟鞋?」

  「不是啦……我那天去醫院探病,不小心又跌倒了……」愈說愈小聲。而且還是在護理站,眾目睽睽地跌倒。

  他張著嘴瞪了我三秒——「被你打敗了!」

  「就說我穿球鞋容易跌倒嘛,都沒人相信我……」好委屈哦……

  「……算了,趴下吧!」

  咦?他也有從後面來的習慣哦?

  對方畢竟不是呂姊,我還沒那麼白目,在一個大男人面前口沒遮攔。

  接下來的畫面,不需要再重述了吧?

  我只記得,那過程簡直生不如死,甚至懷疑為什麼沒有人誤以為這裡發生兇殺案?

  等他終於大發慈悲決定放過我時,我已經唉到「燒聲」了。

  他居然還調侃我:「沈小姐,你肺活量很足。」

  還敢講,誰害的?不懂憐香惜玉的傢伙!

  伸腳讓他包紮好,我挪動身體,才剛踩到地板,膝蓋一時使不上力,只感覺到後頭一陣有力的支撐,在我軟倒之前。

  「腳軟了?」

  ……好吧,至少我知道,你有讓女人腿軟,下不了床的本事,行了吧?

  他的雙掌扣住我的手臂,嚴格來說,並沒有什麼不得體的接觸,但我竟會在那瞬間,感到臉頰一陣熱。

  極少和異性有這樣親近的接觸——(畢竟跌了N次從沒人成功扶住過我)我甚至感覺得到他堅定的力道,以及掌心的溫度……

  「對了,這個是你的吧?」他鬆開手,從抽屜裡抽出一張紙。

  轟!血色往腦門沖,這一次,真的臉紅得貨真價實!

  大大的51分佔據在會計學考卷一角,旁邊醜醜地寫上「沈靜雨」三個字,賴都賴不掉。

  「我、我不是每次都考那麼差的,是、是、是因為……」我英文爛啊!滿篇的ABC看不懂,會計學念得再強有什麼用?

  「我知道。」他輕輕地笑。

  他怎麼可能知道?唬爛啦!

  我沮喪地抽過考卷,轉身前,一道靈光劈進腦子裡,豁然開竅。我回頭死瞪著他。「你你你……原來是你!上個禮拜四,在高雄車站的月台……」

  他愣了愣,似乎領悟我指的是什麼,微笑道:「對,是我。」

  「阿姨說,我坐的那個座位是你的?」我考卷是在那天之後不見的。

  「她有告訴你啊?」他這次真的笑出聲了。「老實說,我沒見過平衡感比你更差的人了,你真的很可愛耶。」

  是可悲吧?

  看著又包成饅頭大的腳,我實在不覺得這哪裡可愛。

  我悶悶地嘟著嘴。「不管如何,還是謝謝你啦!」

  「不客氣。我這也是為自己著想。」

  咦?

  「我要是再不讓座,我猜你撐不了三分鐘,准跌無疑!到時我不曉得又還要再被你踢到什麼了。」

  笨蛋,我居然慢了半拍才理解自己被虧了。

  「……我要回家了。」低頭,悶悶地將考卷塞進包包。

  「慢走,不要又跌倒了。」

  「……」第二次發誓,再也、再也不要指定這個愛虧人的推拿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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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出診所,發現原本就陰陰的天氣飄起雨絲。

  我拿出安全帽、口罩,在車廂裡東翻西找,遍尋不著雨衣,這才想起——完蛋!我車廂裡的雨衣,前幾天借給寧夏了。

  這下精彩了!這種鬼天氣淋雨回去,要是沒感冒我隨便你!

  我盯著車子發呆,像是多瞪兩秒,雨衣就會自動出現似的,完全沒有任何更有建設性的解決行為。

  「怎麼還沒回去?」

  身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哇靠,他幽靈啊!走路都沒聲音的,嚇死人了!

  我拍拍胸口,回他:「我等雨小一點。」想了想。「那個——你到底是林什麼還是李什麼?」我又忘了。

  「李。」他停了下。「李柏琛。」

  「噢。你下班了嗎?」

  「對呀。」他將鑰匙插入我旁邊那輛機車的鎖孔,轉動一下,坐墊彈開,拿出雨衣遞給我。「穿上吧。」

  「啊?」我呆了杲。「那你怎麼辦?」

  「沒關係,我住這附近而已,三分鐘就到了。」

  「可是……」這樣他要淋雨耶,交情沒到那樣的地步吧?我臉皮也沒那麼厚。

  「真的沒關係,雨小一點了,你快回去,我也要走了,後天見!」

  「喂——」我還來不及發聲,他已經發動機車離去,我只能瞪著手中的雨衣發呆。

  現在怎麼辦?

  穿呀,人都走了,不穿的是笨蛋!

  那天回來,寧夏聽完我的轉述後說:「那個李什麼還是林什麼的,他該不會是在追你吧?」

  對不起,我又忘記他的名字了。

  「應該不是啦!」我沒那麼自戀,只要對我好一點,就懷疑全世界的人都在暗戀我。

  「你什麼都嘛不是,連徐聖文也說不是,我在看明明就是!」

  「本來就不是啊,是你自己看到黑影就開槍咩。」

  「那不然他幹麼對你那麼好,又是讓座又是借雨衣的?」

  「人家好心不行哦?」懶得跟她講,這女人思想太邪惡了,無法體會君子的高風亮節。像上次跟她去逛街,有個男生一直往我們這裡看,她就覺得人家行蹤鬼祟,一定是看她漂亮想對她「怎樣」,在他上前來時,完全不給人家開口的機會,一記鍋貼轟上左臉頰,結果人家只是要好心告訴她,她牛仔褲拉鏈沒拉,有夠白癡的!

  這種人,「光風霽月」四字對她來講筆劃太複雜了,不在她的理解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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