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她往後退了兩步,封縉培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臂,她嚇了一跳,雙頰染紅,下意識更往後躲。不料──砰!
「啊──」她早已靠牆壁太近,這一後退,後腦杓結實地撞上後方那堵牆,幸好他及時傾身向前,把手擋在她的頭和牆壁之間,她才沒撞疼腦袋瓜。
「我就是想告訴妳,不要再後退了。」封縉培為時已晚地道。
「唔……」溫蓓蕾皺著小臉,揉揉自己有點暈眩的頭部。雖然沒撞疼腦袋瓜,但那股衝擊力還是不小。
「疼嗎?」封縉培淡淡地問,想也不想地伸出大手,接替她的小手,撫揉被撞疼的小腦袋,動作輕柔得彷彿那是易碎的珍寶。
他從來不曾對她這麼溫柔過,溫蓓蕾先是受寵若驚,紅著臉、僵硬地停頓幾秒之後,她開始放鬆自己的身體,甚至輕輕閉上眼,感受他的手溫柔碰觸她的感覺。
他靠她好近,近到她能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體溫,還有一股淡淡的古龍水味,混雜著他身上獨特的氣息,聞起來好舒服。
奇怪!他明明是這麼冷漠的人,卻給人溫暖的感覺。他的體熱好像有著無形的吸引力,不斷將她吸到他懷中,她的身體軟綿無力地搖晃幾下,愈來愈靠近他……
「妳大概累了,快回房休息吧!」
封縉培突然猛力推開她,倉卒道了聲晚安,便轉身快步上樓。
這一切太突兀了,溫蓓蕾還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她不知道,剛才那一瞬間,封縉培已經低下頭,緩緩貼向她的唇。
多年來過著無情無慾生活的他,冷絕的心已被挑動,他不再將所有的女人全視若蛇蠍,他甚至開始覺得,這個認真、執著的小女人很可愛……
該死!他到底怎麼了?他變得愈來愈不像自己。
難道他喜歡上溫蓓蕾那個小女人了?不!不可能。
他從很早以前就明白,所謂的男女情愛,不過是一種高級騙術,誰說謊造假的技巧高明,就能換取更多甜頭與好處。他早已看透愛情,也不再相信女人有所謂的真情真愛。
如果再度動情,接著必須面對的,可能又會是一場殘酷至極的悲劇,所以他不能再讓自己冒一次險!他的心已經千瘡百孔,再也禁不起另一次折磨,如果再次受創,他很可能會從此一蹶不振……
所以,他不能對任何女人動心。
絕不能!
第六章
星期六的早晨封縉培不必上班,他難得睡遲了,因為平日工作繁忙,睡眠時間總是不足,因此他會利用休假的早晨補充一點睡眠。
不過今天,門外持續的剝啄聲吵得他不得安眠。他下床披上睡袍打開門,瞇眼瞪著門外一大一小洋溢燦笑的容顏。
「對不起,吵醒你了!」溫蓓蕾充滿歉意,卻又滿懷希望地問:「我是想來問你,我可不可以帶小宇去公園玩?」
「去公園?」封縉培睜大眼,睡意降低不少。
「是的!小宇想練習溜直排輪,但是屋裡不方便,院子又都是草皮,所以我想帶他去公園的溜冰場。」溫蓓蕾柔聲解釋。
「嗯……」封縉培望著兒子,他正用哀求渴望的眼神對他施以親情攻勢,以前他從不敢這麼做的,但是在這個熱血小保母來了之後,他的膽子也跟著大了起來。
不過他喜歡這樣的轉變!
「好,你們可以去公園練習。」他點頭慷慨地應允了。
「耶──」小宇舉起雙手歡呼,飛快拉起溫蓓蕾的手說:「快,我們快去公園吧!」
「好。」溫蓓蕾笑著正想和他一起離開,封縉培又喊住他們:「等一等!」
「啊……」小宇以為爸爸改變主意不讓他去了,小臉立刻皺成一顆苦瓜。
「等我一下,我也一起去。」
「咦?」溫蓓蕾又驚又喜地睜大杏眸望著他。「你也要一起去嗎?」
「沒錯!只讓你們去,我不放心。」必須親眼看著,他才安心。
溫蓓蕾聽了立即抗議:「拜託!我又不是沒有行為能力,照顧一個五歲的小孩我怎麼可能做不來?」
不過,既然他想一起去,就表示他想對小宇付出更多的時間與關懷,她當然還是很高興啦!
「好吧,那就三個人一起去!」她欣然點頭。
「好棒喔!蓓蕾姐姐教我溜過喔,等會兒我溜給爸爸看!」小宇想得到父親的誇獎。
「好,我等著。」封縉培淡淡地勾起唇,上揚的唇角中,隱藏著一股意味深長的笑容,令人疑惑。
溫蓓蕾狐疑地看著他的笑,心底有種詭異的感覺。他為什麼露出那種笑容?
「給我五分鐘,我馬上下去。」封縉培準備關門更衣。
「那我們在樓下等你。」溫蓓蕾朝他笑笑後,先帶小宇到樓下等候。
五分鐘後,封縉培果然準時下樓。他穿著一套鐵灰色的運動服,腳下則是一雙耐吉的限量球鞋,溫蓓蕾從沒見過他這麼休閒的裝扮,不由得看呆了。
這男人果真印證了一句至理名言:帥的人,不管穿什麼都好看。這套沒什麼特殊花樣的運動服穿在他身上,卻像訂製的西裝那般合身,讓他的身材看起來更加挺拔修長,她除了讚歎,還是只能讚歎。
不過幸好她也不是冬瓜一族,所以該心滿意足啦!
只是他的肩上背著一個大袋子,不知道裡頭裝著什麼?她不好意思多問,於是拉起小宇的手說:「那我們出發吧!」
他們來到公園的直排輪練習場,小宇看到這麼大的場地,立刻興奮地脫掉自己的小球鞋,套上直排輪鞋,準備痛快地溜一回。
他是在溫蓓蕾來了之後,才跟著她學溜排輪的,因此還算是初學者階段,但他毫不畏懼摔跤,大膽鬆開握著欄杆的手,慢慢滑向寬闊的溜冰場中央,技巧雖然不怎麼樣,但起碼勇氣可嘉。
溫蓓蕾感動得直想為他拍手,偏偏身旁的男人從頭到尾只盯著兒子笨拙的滑行動作,像最嚴厲的教練一一提出糾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