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求你別這樣對我!別將我和孩子分開!」程若希哭著哀求。
「事到如今,你求誰都沒有用,你自求多福吧!」
冷恕漠然轉身走出病房。
他的報復即將開始!
第八章
「如何?你覺得快樂嗎?!」
程若希坐在窗邊,雙眼無神的望著庭院通往門外的道路,原本清澈的眼眸不再有光芒,她才二十二歲,卻有著一顆歷盡滄桑的心。
冷恕走到程若希身後,冷眼瞪著陽光照耀在她發上的光環。
「現在你感受如何?痛苦嗎?你能體會到我被你欺騙時的感受了嗎?」
程若希沒有回頭看他,只是一徑兒望著窗外,彷彿聽不見他的話。
「如果你以為繼續裝出這副可憐樣,我就會讓你見孩子,那你就大錯特錯了!不過——」他斜覷著她,故意誘惑道:「如果你願意求我的話,或許我會答應讓你見孩子一面。」
程若希還是一動也不動,絲毫沒有反應。
她知道冷恕是騙她的,她不會再上當了!
他根本無心讓她看孩子,每回她苦苦哀求,甚至不顧尊嚴不惜跪在地上,只求他讓她看孩子一眼,但是他從來沒有應允過!
「你挺聰明的,知道我不可能讓你見孩子!」他殘酷地冷笑。「你可以繼續裝聾作啞,不過那並不能改變事實,你等著這麼過一輩子吧!」
他冷漠地轉身下樓,開車出門上班。
他走後,程若希的眼淚立即淌流而下。她原以為自己的淚水已經流乾,再也擠不出一滴眼淚,可是一想到孩子,淚水又忍不住流下。
她想見她的孩子,她真的好想見她!
她的女兒已經滿三個月了,她卻連一面都沒能見到她,更別提親手抱她了。
冷恕說到做到,那天撂下狠話之後,果真馬上將孩子與她隔離,不准她接近孩子一步。
他請了一個褓母,一天二十四小時看著孩子,另外還要溫太太時時刻刻監視著程若希,不准她逃走,她像一隻失去雛鳥又被囚禁的雲雀。
她從一開始的不停哀求哭泣,到後來完全不哭不鬧,只是靜靜的坐著,因為她已經徹底絕望,她知道自己此生再也沒有機會看見自己的女兒了。
「若希小姐,吃點東西吧?」
溫太太走到她身旁輕聲問道。
她搖搖頭,蒼白的嘴唇輕吐一句。「我不想吃。」
「你幾乎一整天沒吃東西了,不吃點東西身體怎麼行呢?」
「我真的不想吃。」如果上天仁慈,就請奪去她的生命吧!因為她真的活得好痛苦,生不如死。「唉!」她這副了無生趣的樣子,溫太太看了真的好心疼。
她考慮了片刻,然後像下定決心般,拉起程若希說:「走,我帶你去看一樣東西。」
「什麼東西?」程若希懶懶抬眸,不感興趣地問。
她什麼也不想看,只想靜靜的坐著。
「我帶你去看孩子。」她拉著程若希往樓下跑。
孩子?!程若希黯淡的瞳眸倏地燃起火花,不過又隨即熄滅。
「不可能的!我去求過褓母,她根本不肯讓我接近孩子一步。」她啜泣道。
褓母陳太太是個粗壯的中年女人,個性相當尖酸刻薄,沒有一絲仁慈之心,程若希一直很擔心,自己的孩子交給這樣的褓母,究竟有沒有受到良好的照顧。
「我有辦法不驚動陳太太,又能讓你看到孩子。」溫太太神秘地回答。
「那是不可能的事!」陳太太像只盡責的看門狗,整天守在育嬰室裡,育嬰室裡有廁所,廚子又會把飯菜送進去,她甚至連房門都不用踏出一步。
「噓!等會你就知道了。」
溫太太將她帶到庭院,穿過靠近屋子外牆種植的紫陽花叢,來到一扇窗戶前。
「你從這裡往裡頭看,看看能瞧見什麼。」溫太太暗示她往裡看。
「裡頭有什麼?」
程若希滿心狐疑,不過還是聽從溫太太的話,把臉貼在玻璃窗上往裡一看,立即驚喜地睜大眼。
一個穿著鵝黃色衣服的小嬰兒,在靠近窗邊的嬰兒床上,靜靜的躺著,好像睡著了。
這是她的女兒!
她毫不懷疑那是她的女兒,孩子身上的衣服,是她花好久的時間親自挑選的,她不會認錯!
她的眼眶迅速濕濡,她終於看見孩子了!
她趴在玻璃上,伸出手緊貼著玻璃,彷彿這樣就能碰觸到她的孩子。
「她長大了!」當初生產時,她累得昏睡過去之前曾經瞄了孩子一眼,那時她好小,彷彿用兩手就能輕輕捧起,而今孩子的身體拉長了些,不過……
「孩子是不是有點瘦?」她問溫太太。
在她的印象中,嬰兒都該是圓圓胖胖的,但她的女兒卻乾乾瘦瘦的,好像營養不良似的,請褓母專門照顧的嬰兒,不應該是這樣的吧?
溫太太歎息著說:「其實陳太太很不盡責,她常常偷懶打瞌睡,很久才替孩子換尿片、餵奶,也沒有天天替孩子洗澡,聽洗衣服的阿麗說,小娃娃的衣服經常有難聞的氣味。」
她指著靠近嬰兒室房門的方向,陳太太搬了張椅子靠在門後打瞌睡,壓根沒有好好看顧孩子。程若希聽了,心疼得像刀割似的。
她以為有專人照顧自己的女兒,沒想到她居然過著這樣的生活!
「哇……」小娃娃突然臉一皺,哇哇放聲大哭。
程若希心疼的說:「娃娃哭了——」
「噓!」溫太太見陳太太醒來,趕緊拉著程若希蹲下來藏好。
她們聽見陳太太的腳步聲靠近嬰兒床,{z摸索片刻後罵道:「又拉尿了!你這死孩子怎麼這麼會拉?現在我困得要死,哪有空替你換尿片?我看以後再少讓你吃一餐,這樣你就會少拉一點了!」
她沒替孩子換尿片就走回門邊,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從口袋摸出兩個耳塞往耳朵裡一塞,無視於孩子的嚎哭,歪著頭繼續呼呼大睡。
「娃娃需要換尿片呀!她為什麼不替娃娃換尿片?她怎麼能睡得著?」程若希心疼得哭了出來。「冷恕呢?他在做什麼?他為什麼不阻止陳太太這麼虐待我的女兒?」
「先生根本不知情!他——」溫太太遲疑了會,才老實告訴程若希:「他從沒來看過孩子。」
「你說什麼?!」程若希震驚地轉頭望著溫太太。「他從沒來看過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