湜澄黯然的笑了。「十年前的羅湜澄要是聽到這段話,大概要哭了。」
這話讓他的心一沈。
「但是……」他艱難地問出口。「現在的你卻一點也不稀罕?」
湜澄歎了口氣。「不是稀不稀罕的問題,而是十年後的我,再也不是那個眼中只裝得下聞人學長的單純女孩,我……不想再愛得那麼辛苦!」
他感覺到他在失去她,而這樣的感覺幾乎要了他的命。
他不知道當年她面對飄忽、不肯面對感情的他時,心中的痛苦是不是就是這般煎熬!或許這就是他的報應吧!
但他不能失去啊!
他緊握她的手貼靠在胸口,眼睛痛苦地閉上。「不要……不要說離開的話,我願意保證,我不會再傷害你了!你不要離開我!」
她被他突然湧現的激動的一面嚇到了,畢竟她從沒見過他如此「失態」。
「我不是要離開你,我只是……還沒想好怎麼做。」她安撫地說,跟過去一樣,她捨不得他受苦。
「湜澄。」他低聲喚,將她擁進懷中。「當年我從美國回來找你,要是堅持一點就好了,或許我就可以找到你!你也不用受這許多苦。」
「回來找我?」她從他懷中掙脫出來。「你說什麼找我?」
他們認識的時候,她剛進大一,是美術系的新生;他升上碩二,是學校的風雲人物,更是她參加的社團的指導老師。
所以湜澄提出分手後不久,聞人也從碩士班畢業,去美國念博士,誰想到湜澄懷了孩子,休學了。而他在半年後第一次放長假時,終於忍不住煎熬,回台灣尋她時!得到的卻是她休學的消息。
「我去美國半年後曾回來台灣,我去找你,但他們說你休學了,沒人知道你去了哪裡。」他解釋著。
「你……回來找我?」她微張著嘴,然後用手摀住。「你曾經回頭找我?」她被這事實震懾住了。
「我終於願意承認我的感情,打算放下我的自尊,跟你重修舊好,但是……」他苦笑著。「是我輕忽感情的報應吧!只是這一錯過害你受了這麼多苦,我……」
聞人說到這裡,發現湜澄已經熱淚盈眶了。
「怎麼了?」他緊張地扶起她的下巴,小心翼翼地看著淚痕滿面的她。「怎麼哭了?」
「我──」她哭得說不出話來,彷彿緊繃的情緒突然斷裂了一般,情緒失了控制,無可遏抑地哽咽著、抽泣箸。
聞人只能擁著她,無助地看著她崩潰地哭泣著,他的心狠狠地抽痛著。
她哭了好一陣子,才慢慢平息下來。
「我只是……我不知怎麼解釋。」她吸了口氣,用他遞來的衛生紙擤擤鼻涕。「我一直愛著你,在那段感情中,我彷彿都在期待一個可望不可及的夢,有時候回想起來我感覺自己很不堪,從沒想過你會回頭找我……」
她說得很亂,但是他卻懂她的意思,可是理解到她哭泣的原因時,他的心也被自己狠狠刺了一刀。
他從不知道自己曾經這樣傷害過她。
如果老天沒安排他們重逢,那麼在她的回憶裡,他對她這些無心卻深雋的傷害就成了永不可抹滅的烙痕。
想到這裡,他怎能不冷汗涔涔?
「對不起,我不知道我傷你這麼這麼的深……」他痛苦的自責從聲音中透了出來。
她感受到了,整顆心都溫柔了起來。
她握住他的手。「雖然或許結果沒有改變,但知道你曾經回頭尋找,這對我,意義重大。」
「哦,澄澄!你怎麼能夠?」他捧住她的臉,痛苦又甜蜜地看著她。「怎麼能夠對我這麼仁慈?我不值得!」
她笑了,好溫柔好溫柔地笑了。
她將他的頭抱在胸口,讓他在最靠近心的地方駐留。「你當然值得。美好的戀情讓兩個人在彼此身上找到自己的價值,我希望我們曾經擁有的是美好的戀情。」
「澄澄。」他低聲輕喚,仰起頭來望著她,他的眼中閃動著可疑的濕意。「我愛你……」他在她的胸口烙下一個虔誠的吻。
湜澄摀住嘴,眼淚一滴一滴的往下墜。
他從她身上爬了起來,支起身子,雙腿跪坐在她身體兩側。他溫柔地拉開她的手,輕輕的、宛若飛蝶舞過般輕觸著她顫抖的唇瓣……她仰起頭來迎接這個吻,就像迎著雨露的小花一樣。
呼吸在這小心翼翼的吻裡緊窒了起來。
十年……多麼遙遠的距離,從情的這端走到那頭,多麼遙遠又難忘的距離。
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但她無意去阻止。今天晚上的一切都超過了她情緒所能負擔的臨界點,她只想屈服於身體深處最深切的渴望。
古銅色的手放在她雪白睡衣的第一個鈕扣上,他詢問的眼神直接投射到她臉上。「你知道我想做什麼?現在說NO還來得及。」
其實他說謊,他已經為她疼痛許久,但他仍堅持做個紳士。
「你──」她柔媚地笑了,那個笑讓他的疼痛多了幾分。「真的想要我嗎?」
他聞言整個臉都皺了起來,他凶狠的目光好像在責備她似的。一把握起她的手,直接覆上他緊繃的慾望,他按住她想要逃走的手,惡狠狠地問:「你說呢?」
她驀然脹紅了臉。
他的唇畔浮起一朵笑譫。「臉紅?都兩個孩子的媽了耶!害怕嗎?」
她不甘示弱地迎上他挑釁的眼神,對他綻放一個甜美的笑容。「誰怕哪!」說著就惡意的貼靠著他揉撫起來。
他狠狠地倒抽口氣。「你這小女巫!」
她哈哈笑了起來,但是她的得意持續不了太久,他的身子很快地覆了上來,他的唇狠狠地截住了她逸出唇畔的戲謔笑聲。
很快地,笑聲消失在她驚喘的氣息中,即便她被這波熱情的侵奪給累得想求饒,但他可沒那樣容易放過她。趁著她驚呼的空檔,他的舌頭毫不猶豫地侵入,一再地攪動體內沈睡的熱情……
他略顯粗糙的手撫過她雪白的肌膚,留下陣陣的酥麻,只能任他擺弄著身體。她無助地在他含咬著她耳垂時仰起頭來,然而他的咬嚙卻不曾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