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批閱完的檔案夾丟在一旁,發出的巨大聲響,彷彿苒苒心碎的聲音。
「曜凌,現在我人在外面,不方便回家……我是想問你,能不能過來接我?」
幾位掛號處的小姐好奇的看著她,她忍住鼻頭的酸楚,不想輕易在外人面前落淚。
「你要我告訴你多少次?我很忙!你自己坐計程車回家,如果沒有錢,回家向郭嬸拿,就算你包機回去,我也付得起,就這樣了!」
他譏諷地說完,隨即掛上電話,黎苒苒聽著電話那頭空洞的嘟嘟聲,再也忍不住眼底的淚。
她不願讓人看見她哭泣的狼狽模樣,因此不顧膝蓋上的疼痛,奮力起身往外走。
「小姐,你的膝蓋才剛包紮好,不能走得太快喔!」
掛號處的小姐探出頭朝她大喊,她迅速點頭表示自己聽到了,卻不敢回頭,怕被人看見她臉上的淚。
黎苒苒叫了一部計程車,送她回居住的皇爵社區。她坐在車上,忽然覺得自己好孤單、好無助,她再也忍不住心中的難過,捂著臉,哀哀啜泣起來。
她結婚了,她該有一個疼愛她的丈夫,不是嗎?為什麼她的丈夫除了公事,眼中完全沒有她?
她到底嫁給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是一個疼她、愛她的溫柔男子,還是一個冷酷、無情的工作狂?
她這才發現,自己對他的瞭解少得可憐!
他心裡到底在想什麼?
她問自己,卻發現根本沒有答案。
*** *** ***
那天晚上,褚曜凌將近十一點才回到家,他沒有回家吃晚飯,郭嬸善意準備的燭光大餐,當然也沒派上用場。
他疲憊地回到臥房,黎苒苒已經睡了。他扯下領帶,走進浴室沐浴,然後裸著身子上床,準備補充明日迎接挑戰的能源。
今天他累了一整天,中午時又和她有場激烈的纏綿,照理說應該可以很快入眠,但他躺了近二十分鐘,意識還是很清醒,甚至愈來愈清晰。
他瞪著漆黑的空氣,鼻端聞到枕畔傳來的淡淡香氣是洗髮精還是沐浴乳?
褚曜凌聞不出那是什麼香味,但十分好聞,他敏感地察覺到他身體的某部分,正悄悄展現它昂揚蓬勃的朝氣。
該死!他幾時變成這種不知饜足的好色之徒?
他懊惱地低咒一聲,身體卻依然堅硬火熱,想要她的慾望讓他像只受困的煩躁猛虎,不耐地重重喘息。
掙扎了幾分鐘,他終於決定放棄自我抗拒,如果歡愛一場能讓他獲得好眠,又有何不可?她是他的妻子,她有義務滿足他的需要!
「曜……凌?」
「接納我!」褚曜凌將她的左腿抬得更高,方便他恣意進出。
黎苒苒的左膝受了傷,屈膝躬起的姿勢讓她受傷的膝蓋感到刺痛,但肉體的愉悅掩蓋了膝蓋的疼痛,她無可自拔的呻吟回應著,直到爆炸的那一刻來臨。
褚曜凌獲得滿足後,隨即抽身下床沖洗,他走出浴室時,一身黏膩的黎苒苒正好也要下床沐浴,他這才看見她膝蓋上包紮的紗布。
「你的腳怎麼回事?」他顯得相當驚訝,扭開床頭的檯燈,低頭檢視她的傷口。
他小心地掀開紗布的一腳,看見斑駁細碎的傷口,兩道眉毛霎時擰得死緊。
「這是怎麼弄傷的?」
「下午出門時,被一輛闖紅燈的汽車撞傷了。」她低聲解釋。
想到傍晚那通無情的電話,她又幾乎忍不住落淚。
「下午?」褚曜凌迅速回想,想到那通莫名其妙的電話,他驚訝地問:「你打電話給我,就是因為你被車撞傷了,沒辦法自己回家?」
「嗯。」她點點頭,隨即沉默不語。
「我以為——我以為你只是想撒嬌,沒想到你竟然被撞傷了。」褚曜凌有些愧疚,又有些心疼,不禁怨怪起她來。「那時候你應該說清楚一點,就算不能親自去接你,我也會派司機過去。」
「沒關係,算了!」
如果他不能來,派司機來又有什麼用?還不如坐計程車算了!再說,他給她機會說了嗎?她才一開口,他就劈哩啪啦訓了她一頓,就算她有再重要的事,也不敢說呀!況且,她只是小小的擦傷而已。
「啊——」褚曜凌忽然想起不久前的熱情。「你受傷了,我還那麼激烈的和你做愛,你的膝蓋一定很痛吧?瞧瞧,都流血了。」他捧著她的膝頭,心疼地瞧著。
「你等等,我去拿藥來替你擦。」
「不用了——」
褚曜凌不理會她的反對,大步離開房間,不久後,拿著一個白色的醫藥箱回來。
「來,上藥了。」
褚曜凌拆掉原先的紗布,用鑷子夾起一團棉花球,沾上褐色的優典液,一面擦拭她的傷處,一面用嘴吹拂著。
「痛嗎?」他抬起頭,溫柔地問。
她搖搖頭,輕聲說:「還好。」
這點痛,她還忍得住。
「忍耐一下,等優碘揮發了,就不會那麼痛了。」
「嗯。」他的溫柔與憐惜,突然令她有種想哭的衝動。
如果不曾經歷過今天的種種,她恐怕永遠不會知道,他的溫柔有多麼可貴。
再度包紮好傷口,褚曜凌抱著她進入浴室,將先前歡愛後留下的痕跡全部清洗乾淨,才抱著她回到床上,替她蓋好被子。
「快睡吧!」
「嗯,晚安!」
「晚安!」
褚曜凌隨後跟著躺上床,一天的勞累和不久前的歡愛,果然讓他很快就進人夢鄉。
黎苒苒望著他在微弱燈光中的立體側影,一夜無眠,直到天快亮時,才疲累地睡去。
第六章
第二天,黎苒苒睡到很晚才醒過來,褚曜凌又像前一天一樣不見蹤影,這次她沒有詢問郭嬸他的去處,因為她知道,他一定是到公司去了。
不過當天晚上,他倒是比昨天提早幾個小時回來,陪她吃晚飯、幫她洗澡、換藥之後,才抱她上床,然後小心的在不弄傷她的情況下,溫柔地和她做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