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會來?」廬漫期走過去問賴雲楨。
「我請他來的。」賴雲楨將壓好的柳丁汁倒進杯裡,加入冰塊。「以前他上大學時,每次打工都會請我。現在換我打工, 自然得請他。來!」她將杯子交給廬漫期。
「做什麼?」廬漫期將身子往後挪。
「把柳丁汁拿給客人呀!」
「你不會自己拿過去?」
「我還有一份果汁沒做,你拿去啦!」
廬漫期瞪賴雲偵一眼,端著那杯柳丁汁走過去。
「客人,你的柳丁汁。」
羅昊德抬頭看到廬漫期,表情都凝住了。「你也在這兒打工?」
「不可以嗎?」
「這家店的老闆真沒眼光,竟然僱用你這種人當服務生。」
廬漫期故意裝作神情愉悅的離開羅昊德的桌位。
「聊什麼?」賴雲楨問。
「叫你別再費心機啦!」廬漫期白她一眼。
「漫期,你對昊德感覺如何?」
「他呀!」廬漫期望向羅昊德,剛好他也抬眼,視線一相接,她立刻調開眼光。「如果你給我一把鏟子,我會挖一個洞將他活埋。」
「漫期,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什麼故事?」
「以前有個妻子,因為太愛她的丈夫,見不得別的女子多看她丈夫一眼,更無法忍受她丈夫將來也許會離她遠去,所以將她丈夫殺了,如此他就能永伴她身旁。」
廬漫期的第一個反應是打了個哆嗦。
「沒有想到你也像那位妻子一樣愛昊德那麼深!」
廬漫期這才瞭解賴雲楨是故意扭曲她的意思。
如果加以辯解,只會越描越黑,她索性當作沒聽到。
賴雲楨心想,漫期的反應並不是頂重要,只要漫期對昊德沒有反感的話,加深漫期對他的印象總沒錯。但如果漫期能稍微惱羞成怒也好,至少表示她多少有點在意昊德。看樣子她得再多幫他們製造點機會。
其實賴雲楨成功了。
廬漫期的眼光常會有意無意落在羅昊德身上。
如果羅昊德抬頭,她就會立刻收回眼光,假裝沒事般,如此一次又一次。
下班時,賴雲楨問廬漫期:「昊德要載我回去,你也一道走吧!」
「我不要!」
「沒關係啦!」賴雲楨又拖又拉的將廬漫期拉出去。
羅昊德正倚在一輛轎車旁等賴雲楨。當他看到廬漫期時,臉色不大對勁,這反而激起廬漫期的反抗心。
她故意走到他面前,露出甜甜的微笑。「非常感謝你不辭辛勞的載我們回家,偉大的青梅竹馬。」
羅昊德目露凶光,十足警告意味。
廬漫期聳聳肩,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你怎麼老愛叫昊德青梅竹馬?」賴雲楨問她。
「因為……」她抬頭看羅昊德,對方正瞪著她。
「好玩呀!」
賴雲楨大概猜出了七、八分。
廬漫期獨自坐在後座,頗覺無聊。這時賴雲楨突然轉過頭,「漫期,下星期三休假,我們去玩好不好?」
「好啊!去哪?」
「澄清湖烤肉。」
「哇!好冷!我們兩人和連婷嗎?」
「連婷那傢伙才懶得出門呢!我們兩人和廷倫、昊德。」
廬漫期從後照鏡探看羅吳德的表情。他發現之後,用唇語說:「別湊熱鬧。」
「我要去!」廬漫期大聲宣佈。
只要一想到羅昊德氣瘋的樣子,她可以三天三夜 高興得睡不著覺。
★ ★ ★
廬漫期在約定的時間到達約定的地點:高雄火車站。
原本賴雲楨要羅昊德載廬漫期,她則和古廷倫一道過去,但廬漫期堅持自己先坐火車過去。
過了十分鐘,羅昊德來了。
兩人默默地等著。過了二十分鐘,廬漫期終於忍不住了。 「我肚子餓了!」她彎腰駝背,一副站不住的樣子。
羅昊德看她的眼光像在看個小麻煩。「我們去儂特利坐一會兒好了。」
「好!」唯有這時,她對他的話百分之百的贊同。
解決早餐後,賴雲楨和古廷倫仍未現身。
廬漫期打電話去賴家。接電話的是賴雲楨的母親。
「漫期啁!雲楨和廷倫出去玩了。對了,她叮囑我,萬一你打電話來,叫我告訴你祝你和昊德玩得愉快。」
掛上電話後,廬漫期將賴伯母的話轉述給羅吳德聽。
「原雲楨設計了我們。」羅昊德心底是苦的。
「沒什麼好玩的,各自回家吧!」廬漫期雖面無表情,卻在心底不斷罵著賴雲楨,真是多客閒事!」
「我送你回去好了。」
「不用了!」
「有個伴才不會睡著。」
是啊!不會睡著。如果一路上都在吵架,睡得著才怪。
上車後,兩人反而都沒講話,車裡瀰漫著一種異樣的沉默。廬漫期想睡又睡不著,總覺得怪怪的,而羅昊德一直緊閉尊口,她只得在腦裡找話題。
「你和雲楨一定很小就認識了吧?」
羅昊德點頭。
「你從小就喜歡她?」
「應該是她上國小的時候吧!」
「這麼久?」廬漫期驚呼,坐正身子。「你不想告訴她嗎?」
「不用!」
「要不要我幫你傳一下情意?青梅竹馬?」
「警告過你不許用這四個字!」羅昊德怒目瞪視廬漫期。
每次只要遇到她,再好的脾氣都會被她弄得暴躁不已。而廬漫期還不肯收手,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喜歡刺激他。
「你不會覺得痛苦嗎?想想看,你愛慕了十幾年的小妹妹,有一天拘著別的男人的手期走進禮堂,而她也許會要求你當她的伴郎,幫她拿戒指,這是多麼讓人心痛的事呀!」廬漫期手捂著胸口,表情淒苦,唱作俱佳。
「廬漫期,你越說越不像話了。」羅昊德瞪著她,表情像是要把她生吞活剝般。
廬漫期吊兒郎當地晃著頭。從眼角,她瞄到一輛卡車就要撞上他們。「小心……」
羅昊德連忙轉動方向盤,閃過大卡車,卻被後頭的車子撞上,車頭衝向安全島……
★ ★ ★
廬漫期只覺得全身刺痛,沒有一處舒服。經過幾番掙扎,她終於睜開眼睛。一睜開眼,她看到羅昊德一臉焦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