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間公司多少都有列屬廣播電台的人物,廬漫期的身份遲早會被揭穿。但若保密得好,仍有一小段時間可讓廬漫期做準備。
「好嗎?」他再次執起她的手,唇輕覆於上;抬起眼,儘是深情款款。
廬漫期頓覺心亂,手因他的吻而微微顫抖,她甚至希望那個吻是覆在她唇上,而不是在她手上。
他們交往三年多近四年了,但昊德隨便一個動作、一個眼神,都能惹得她心跳不規則,紅暈飛上雙頰,像個第一次約會的小女孩般。她不知道愛一個人可以到這種程序。她深愛昊德,但不知昊德對她……
不!她抗拒心裡的疑問,並鄭重告訴自己,別再拿這種無聊的問題困擾自己。瞧昊德的眼神和自然散發的關懷之情,她相信他也是真心對待她。
羅昊德看她猶豫不決,只得再下一帖猛藥。「你怕自己無法勝任工作,無法杜絕流言?」
「誰說的?」廬漫期賭氣的回道。在看到昊德略帶得意的微笑,她知道自己反應得太快了。這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得硬著頭皮答應了。
「什麼時候過來?」
「等我完成交接。」說完,廬漫期突然記起,公司規定職員辭職至少得在兩個星期前。而她現在的情形,最好能當天辭當天放人,但那是不可能的,這下該怎麼辦才好呢?廬漫期轉動眼珠子,想到一個絕佳妙計,心中不禁雀躍不已。
「想到什麼事那麼高興?」
廬漫期膩在昊德懷裡,甜甜笑道:「可以每天和你見面,不用跟秘書排日子,當然高興了。」
「小蜜糖!」羅昊德低頭輕吻她的鼻尖。「還要吃嗎?」
「當然,」廬漫期坐正身子。「我快餓慘了!」
放鬆心情後,廬漫期胃口大開。羅昊德坐回他的位子,享用只動了三分之一的牛排,說他尚未講完的笑話。
★ ★ ★
駱朝銘自他那張大辦公桌後盯視廬漫期,他現在正放一杯咖啡在他桌上。
「廬秘書?」他推推眼鏡。「今早人事主任告訴我,你辭職了?」
「是的。」廬漫期回答得不卑不亢。
「你應該知道,公司規定提出辭呈兩個星期後方可走人,而你竟向人事主任要求明天就生效?」駱朝銘有些按捺不住的敲著桌子。
「因為我已找到接班的秘書。」
駱朝銘嘴角隱隱牽動一下。他走到廬漫期面前,和她面對面。「我的秘書一向由我自己挑選。」
他的臉越靠越近,廬漫期不由得退後一步。「我相信她絕對可以勝任這從工作。」
駱朝銘放肆地抬起廬漫期的下巴。 「她有你好嗎?」
廬漫期怎麼也掙脫不掉駱朝銘如鉗子般的手指,望著他們越貼越近的臉龐,她不禁倒抽一口冷氣。
「廬秘書,我喜歡你很久了,怎麼你一點也無動於衷?」廬漫期只覺一股噁心感湧上喉嚨。 「至少在分手的前夕,你也該給我一點紀念吧!」
眼看他的唇就要湊上來,廬漫期情急之下,將手上的記事本擋在他臉前,硬生生將駱朝銘推開,她亦從下巴的禁錮中脫離。廬漫期大大喘一口氣,全身一股冷顫流過,起了一身難皮疙瘩。她瞄一睛碗表,對方怎麼還沒來?這會兒駱朝銘已慷羞成怒,他大聲吼道:「辭職可以,但你另想再在這一行混飯吃!」
廬漫期的情緒也被他挑高。她怒目瞪視她的上司,這個西裝筆挺,內心卻極其下流的衣冠禽獸。
「這不用您操心!」她昂高頭,個子彷彿一下子拉高許多。
駱朝銘原本被她突來的氣勢震懾住,但很快的,他恢復鎮定,恢復冷笑。他從煙盒拿出一支香煙,將其點上;深吸一口氣,將煙霧徐徐吐在廬漫期高傲的臉上。
廬漫期別過頭,本能地停住呼吸。
駱朝銘故作優閒地靠著桌上,雙腳交叉,再噴了一口煙後,緩緩道:「我當然不用費心了。只要稍具姿色的女子,什麼錢賺不到?」
廬漫期猛然回頭。這是一句明顯侮辱的話,體內的怒火已熊熊燃起,幾乎是失去理智的,她抓起桌上的銅製煙灰缸……
「哈羅!」一聲嬌嗲的招呼阻止了廬漫期的動作,人也在霎時恢復理智。她有些呆滯的望一眼手上的煙灰缸,意識到自己剛才差點做出什麼時,不禁打了一個哆嗦,連忙將它放回原位。
駱朝銘大驚失色地轉過頭去,「芝茵?」
「怎麼?看到我不高興啊?」芝茵將駱朝銘的嘴巴捏成一個微笑狀。
「你怎麼到公司來了?」
「我聽說你的秘書要辭職了,一時找不到接替人選,我這個做老婆的自然得來替老公分憂解勞呀!」
芝茵將雙手圈住駱朝銘的脖子,十足親熱狀。
「怎麼好勞動你?」駱朝銘陪著笑,心裡卻咒罵個不停。芝茵若真成為他的秘書,他不被綁得死死的才怪,恐怕連呼吸空氣都得經過她的同意。
「你怕我無法勝任?別忘了,當初我可是董事長身邊的德力助手。」芝茵深意的瞅他一眼。
想當初,芝茵貴為公司股東的千金,又是董事長身旁的秘書,駱朝銘以一個小科長之姿,竟膽大妄為的興起追芝茵的念頭。芝茵被他慇勤攻勢攻得無力招架,且看他長得斯斯文文,又一副非卿不娶的死忠模樣,終於委身下嫁。孰知駱朝銘地位漸高,本性也一點一點的顯露,甚至背著芝茵在外頭金屋藏嬌。 芝茵不是沒有大發雷霆過,而駱朝銘在深深懺悔、信誓旦旦,取得芝茵的原諒後,一轉身又故態復萌。所以當廬漫期一提出希望她能暫代秘書職位時,芝茵滿口答應。
「好了。」芝茵放開他,改挽廬漫斯的手。「我該和廬秘書辦理交接了。」
她和廬漫期走向秘書辦公室,關門前,還不忘給駱朝銘一個飛吻。
駱朝銘的笑臉在門關上後,整個瓦解。 「廬漫期,你這臭娘們,給我記住。」一枝原子筆在他手中應聲斷成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