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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大門轟然作響,她知道他已經離開,原就止不住的淚水落得更猛了。
為什麼、為什麼她要愛上這樣一個男人?
十年了,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他,她日日夜夜的惦記著他,她瘋狂的思念著他,可是……
為何卻換來他如此無情的對待?
她不懂,到底是怎樣的情境,使他轉了性子,他變得令她好害怕。
記憶中,他——是溫柔的、體貼的、多情的;但現在的他,卻是傷透她心的無情人。
他就像是殘忍的劊子手,正在一一抹殺她對他的愛、對他的情,怎麼辦,她該怎麼辦?
緊緊咬住紅艷的下唇,不在乎血絲正緩緩蔓延開來……
如果她後悔了,可不可以退出?還可以嗎……
她——還能受得住他多少次的傷害?還能承受他多少次的折磨?
「不……」嗚咽著哭喊出聲,她知道即使如此,那顆深愛著他的心卻不變。
為什麼要這麼癡、為什麼要這麼傻?
明明知道他不會愛她,明明知道他是蓄意折磨她,明明知道她……只是姐姐的替代品,甚而有可能連替代品都不是,她為何還這麼笨?
她好想恨他,可是在片刻之後,她的心思還是繞著他打轉,她終究騙不了自己呵。
愛苗,在十年前見到他的第一眼,就已深植,他在她心底就像是落了根似的,再也移不走了。
她無力抵抗命運的惡意捉弄,也逃不開他的束縛,她只能認命……
哭到累了,她緩緩睡去。
在夢裡,她依舊是在追逐,依舊是在哭泣,依舊……在為他傷心……
「不要!不要這麼對我……我愛你啊……我是真的愛你啊……」
他要走了、他要走了!
她慌亂的伸出雙手想要抓住他,可是卻什麼也捉不到……猛然睜開淚眼,她瞪視著白色的天花板。
是夢!
她坐起身,緩緩的鬆了口氣,雙手卻仍因前不久的噩夢而緊緊抓握住,無法放鬆。
側過頭,她看著時鐘正指向三點。
她竟然睡著了?
他呢?他還沒回來嗎?她拿起溫暖的睡袍緊緊包裡在身上,悄悄移動著赤裸的雙腳往房外走去。
遲疑的腳步在走到他房門前就打住了,她猶豫著該不該打開,深吸了口氣,她直盯著門把。
不知道為什麼,心底有個聲音叫她別打開這扇門、叫她就這樣回去自己房裡,可是……抬手握住門把,輕輕的旋轉著,她微微推開緊閉的房門。
陰暗的室內透出薄薄的微光,有種耳熟的粗喘低吟正從房內傳出。
楚媛的臉色在瞬間轉為慘白,她將房門再推開一些,雙眼在陰暗的屋內四處搜尋著,最後定在白亮的鏡面上——
那是一幕令人臉紅耳熟的春宮劇碼,而主角正是她最心愛的人……抬手緊緊摀住自己的嘴,就怕自己會發狂的叫喊出來。
「不……」倒退了數步,她的眼眶在瞬間已積滿了濕意,威脅著要傾倒而出。
被淚迷濛的雙眼無法移開鏡中所倒映出的實景,她搖著頭再搖著頭,迅速逃回自己房裡。
室內激情的男女著迷於肉體的歡愉,壓根就不曉得自己儼然成了A片中的男女主角,仍舊狂熱的顫動著情慾的火苗。
楚媛慌亂的收拾著自身的行李,動作飛快的換上乾淨的衣物,此時此刻,她只想離開這裡、離開那個傷透她心的男人身旁。
她再也受不了了!她知道他不缺女人,可是他有必要把那些女人也給帶進這個屋簷下嗎?
他讓她覺得自己好髒、好低賤!
抬手抹去臉上成串的淚痕,她提起小小的行李,無聲無息的離開。
滿腹的心酸迫得她顧不了許多,她只想離開這個摔碎她心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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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風頭疼欲裂的轉醒,瞇著眼細細打量著屋內,這才清楚自己原來在家裡,大手往旁邊一放,不經意的掃到一具軟玉溫香。
她昨兒個在自己房裡過夜?
不可能的,他向來不與女人同床共枕的,深皺著眉頭看向嬌軀的主人。
「你怎麼會在這?」易風在轉瞬間寒了整張臉,怒火高漲的推醒沉睡中的女人。
「嗯……」女人像貓似的慵懶起身,溫暖的床被不經意滑落,露出了她傲人的身材。
「你昨晚喝醉了。」女人嬌笑著說明。
昨兒個要不是她正巧也去那間PUB,恐怕還等不到這種好機會呢!天知道,她想死他了,當然包含他那令人滿足的能力。
「我問的是你為什麼會在這?」他只記得飆完車後,接著去了他常去的地方喝酒,卻不記得有她的出現。
「你喝醉了,我怕你沒辦法安然的回來,所以就幫你開車。」
「那你就可以走了,為什麼還留下來?」
「是你自己把我留下來的,而且昨夜你很激烈呢,是不是……那個女人沒辦法滿足你?」女子嬌媚的說著。
「閉嘴!」易風怒聲狂喝著,凶狠的眼像利器似的掃向她,「你現在馬上給我出去。」
易風迅速翻下床,披上浴袍往浴室走去,沒再搭理床上的女人。
「我希望出來的時候,你已經不在這裡了。」冷冷的撂下話,他闔上浴室的門。
哼,要她這麼聽話?絕不,如果不把那個女人趕出去,她狄安娜算什麼東西?
她下床拾起自己的衣物緩緩穿上,唇邊勾著一朵媚笑。
她要向那個女人示威去,腳步轉往外走去,她尋到了楚媛的房間,然後緩緩打開,正當她準備展開迷人的笑靨時,才發現屋內根本空無一人。
怎麼會這樣?她的計劃竟派不上用場?她怔怔的杵在門口好半晌。
「你站在那裡做什麼?」剛淋浴完的易風一踏出房門,便看到狄安娜面色怪異的立在楚媛房前,他厲聲斥喝著。
狄安娜突然的回過身,轉頭看向已著好便衣的易風。
「我……沒有啊。」狄安娜心虛的垂下頭,不敢直視易風暴怒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