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說句公道話嗎?」那頭實在有點聽不下去這方的批評,有些猶豫地開口。
「嗯哼。」
沒拒絕,就表示首肯,那頭這才訥訥吐實道——
「啊他不成熟,你不也很幼稚?」
「你什麼意思?」半瞇著眼,訾心如的聲音很冷,心頭卻有火在狂燒。
「你要是不理會他,他哪還玩得起來?」
「意思是我才是該檢討的那個人?」聲音更冷了。當然,心頭的火也更旺了。
「沒、我沒那個意思!」連忙澄清,柴婕妤終於發覺這方人的怒火烈焰。
「不管你什麼意思都好,反正你最好祈禱他別再來找我麻煩,要不然咱們連朋友都不用做了!」訾心如火大的咆哮著。
「呃……」那頭傳出為難的聲調,聽得訾心如更是惱火。
「你家老公該不會全都供出去了吧?」
「那個……」
「柴婕妤,你!」真是會被氣到嘔血,她訾心如怎麼會交到這種沒道義的朋友?
「又不是我跟49說的,你不要對我生氣嘛!」想撒嬌賠不是,但卻被這頭的烈火給燒傷。
「你要是不跟你老公說,你老公又怎麼會跟他說?」頭好痛!訾心如真的是氣到不行。
「亂講!就算我不說,他自己也查得到啊……」想為自己辯解,但這頭的人已經不想聽了。
「不用再我了啦!我不想再跟你廢話下去了,告訴你,要是他真的又來找我麻煩,我肯定、一定、絕對要跟你絕交!」撂下話後,她不再讓對方有申訴的權利,直接把話筒狠甩回話機上。
啊——Shit、Shit、Shit!直抓住掉落在兩頰邊的髮絲,訾心如真是哀怨到了最高點。
臭混蛋、死49!要滾就滾,現在還回來幹嘛?她好不容易才……款,好啦,她承認自己根本從沒忘記過他,可她實在怕了那種見面就吵的日子了,這樣下去,不只會元氣大傷,還會很心傷啊!
他最好不要再來找她,真的不要了啦!
嗚嗚,不喜歡她就別再靠近她,討厭她就有多遠滾多遠嘛!至少,不要讓她這麼明白的感受到他對自己的厭惡……
*** *** ***
宗氏集團
宗氏在業界堪稱是首屈一指的大型集團,旗下企業體涵蓋了紡織服飾、建設營造、流通量販及教育……等。
而統籌這一切的則是宗家現任主事者——宗怡文。不過,宗怡文年事已高,下一代又無心接手,她只好把所有希望放在孫子——宗皓身上。
也之所以,甫學成歸國的宗皓,便被困進了這座牢籠之中。美其名為「代理」總裁,實際上,奶奶心底打什麼算盤是眾人皆知的事。
問他有無怨言?嗯,其實也還好,因為他有著一對不負責任的爸媽,所以他老早就知曉自己一定得扛起這事業的,只是……唉,在被「正名」之前,他想先有一些私人時間啊!
不過,有點難就是了,因為奶奶才帶他上陣沒幾天,就四處逍遙去,放任他一人在這兒自生自滅,所以他根本就走不開。
唉——又一聲長歎,宗皓對著眼前的卷宗頻頻歎氣。
嘟——嘟嘟——
倏地,手機樂聲響起,宗皓瞄了下平躺在桌上的機子,爾後才不甘不願的接起了電話。
「什麼事?」往後一躺,背身靠著厚實的椅身,宗皓有氣無力的出聲。
致電者,是他的堂兄聞人巽。
不過,為啥明明是堂兄弟,兩人姓氏卻全然不同?
嗯,很簡單,因為母親是宗家獨生女,為了不讓宗家香火斷掉,也為了要有人繼承宗家事業,所以他就從母姓囉。
至於聞人家嘛?反正有大伯父跟巽頂著,不怕聞人家香火會斷啦!
「你還沒去找人吧?」聞人巽的聲調平穩,但一旁卻有著女人的吱喳聲。
「還沒,怎樣?」提起這檔事,宗皓就更覺得全身無力。
其實,回國都好一陣了,但他卻一直抽不出時間去找人。唉,沒法子,公事著實繁重,且他又必須盡快熟悉所有事務,因此連假日都沒得休了,如何有空去找人?
「沒有就好。好,我沒事了,你繼續忙吧!」
「等等,什麼叫『沒有就好』?」宗皓直覺這話有些不對,連忙問道。
「我老婆叫你暫時不要去找人。」聞人巽停頓了下,隨後才老實說著。
「為什麼?」這下,他的心情變得更悶了。
「38正在氣頭上,說你要是敢去煩她,她就要跟我老婆絕交。嗯,基本上,我本來不想理會這事,但你要瞭解我老婆吵鬧的本事,所以最後我只好選擇棄械投降。」
「我若堅持要去,你們又能拿我如何?」他要不要找人是他的事,豈是他人的一句話就可阻擋?
「是不能拿你如何。」聞人巽也直言坦承。
「那你還打來?」想聽他的聲音也不是這等作法。
「總得做個樣子、交交差,你瞭解我的意思吧?」這回,傳出的是無奈的聲音。
「哦——瞭解。」點點頭,他終於知道這通電話的用意了,那就是——沒有用意。
「那就這樣了,Bye!」道了再見,那頭便迅速的斷了線,獨留這方的人搖頭歎笑。
起身,踱至落地窗前,他俯首往下望,市中心的繁華街景盡數納入眼中。晚間九點,四處亮起的燈火讓夜顯得迷人,然他的心卻只感受到空洞且失落。
她說,不要他去找她?
可是他卻真的好想她……
雖然兩人見面只有不斷的爭執及吵鬧,但那卻讓他有種「活著真好」的感覺,也唯有那時,他才會覺得身心暢快且舒坦。
啊——真的快到極限了!在國外過了那麼多年無趣又無味的日子,而如今她就近在咫尺,為什麼他還要忍受這種相思之苦?
側身,瞄過桌上的卷宗,眼半瞇,他在心中估量著,不到半秒便作出了決定。
真的夠了,他要見她,而且是現在、立刻、馬上!大步一跨,他走回桌邊,合上攤開的卷宗後,便馬上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