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鑽石舞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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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7 頁

 

  紅人,自然抽不出空談戀愛,但對於Eric的依賴卻因近水樓台,與日俱增。轉眼又過了半年,還來不及感染秋的氣息,就得迎接寒冬的到來;這樣的日子過了一整年,家境是充分改善了,但心靈的寄托卻不見得滿足,月熠是愈忙愈空虛。

  歲暮,家家戶戶忙著迎接新年。月熠心想,上次的過年自己在香港孤身一人,今年鐵定要逮著機會好好陪媽媽團圓,畢竟她們家也只剩兩個女人相依為命,少了其中一個,就成了半個圓,連形狀都大大走樣了。

  Eric這段時日,有空就往李家跑,代替月熠照顧母親。他的攻勢告捷,李媽媽連連在月熠面前替他說盡好話,讓月熠對他的印象也加了分;尤其是這次過年前,他細心地替她排開通告,使她有充足的時間可以陪陪母親,更是讓人窩心透頂,整個心像裹了一層蜜。

  只是,因為事業繁忙,月熠與Eric之間的感情交流幾乎呈現停頓狀態,每次見面都顧著就公事交換意見,所以月熠對他原先的一點男女之間的情愫,也莫名其妙地轉成平淡,只剩朋友的情誼,就像對蔡智傑一樣。

  濃情轉薄,對當事人情何以堪?月熠是嘗過此等痛苦困惑之人,自然不願事情一再重蹈覆轍,但此時她的心真是被工作填滿,只留下一小部分給家裡,再來,就什麼也沒有。

  她曾經準備給愛情的勇氣,現在全都不知不覺地給了事業;錢有了,名利有了,卻同時也有了寂寞與空虛。她知道她累了,只是,怎麼這麼快?她想找個強而有力的臂膀依偎,然後重新將旺盛的生命力投注在舞蹈中,投注在那個最原始的夢想裡。

  她居然想在一個男人臂膀的保護下,找回當初那個躍躍欲試、充滿熱情的自己?月熠覺得可笑如她,女人無論遭遇順遂與否,在感情路上遍體鱗傷或是麻雀變成了鳳凰,最後竟仍逃不過傳統的宿命——想找個可靠的男人嫁了。

  看見了Eric前來接機的笑臉,她想,或許可以再相信愛情一次。

  滿桌的豐盛菜餚,農曆新年又迫不及待地到了,不能放爆竹,年節的氣氛已不如往常濃厚。

  「媽,只有我們兩個人還要煮那麼多菜啊?」月熠望著滿桌的菜色興歎。

  「那當然,我們好久沒一起過年,當然要把沒過的那幾年一次給補回來呀!」

  母親的玩笑話,刺激了月熠不甚發達的淚腺,她由衷感謝著一路走來,默默支持自己的媽媽,以往的她總是把母親予取予求的親情當成後補,從不比理想、抱負、甚至那兩場失敗的戀愛來得重要;而母親卻仍舊等在原地,盼著她偶爾的回顧,任她予取予求。

  「媽,這幾年,你辛苦了。」月熠誠懇的感謝道。

  「傻孩子,你才辛苦,媽媽怎麼會辛苦呢?」

  「這一次,我們這兩個半圓,終於合成一個圓了。」

  「讀書讀愈高,講的話愈讓人聽不懂。才待在家裡兩天,怎麼就變得怪怪的啊!」

  「其實在家裡看自己上電視,上報紙,也是挺有趣的,就好像自己是個外星人,有著別人都不知道的秘密,而他們一直猜,一直寫,卻都沒一個對的,不是很好玩嗎?」

  「虧你看得開,有時候我看到報紙寫得不像話,都想打電話到報社罵人咧!尤其是什麼紛問,簡直胡說八道,亂寫一通。」

  「媽,我又不是玉女派的,會給人家這樣寫,也是無可厚非啦!誰教你把女兒生得這麼有魅力呀!」

  「這還差不多,我年輕時啊,長得可是不比你差喔!」

  經歷了這些日子的風風雨雨,如今月熠也算是功成利就,而她現在已不再掛意年齡問題,自信的她存了另一種美麗。

  因為,青春和外表,日子一久,有如花岡巖仍舊不敵風化作用,遲早面貌全非;只有一顆懂得賦予的愛心,才能給他人溫暖,同時也給自己快樂。就像這大半輩子任由自己予取予求的母愛,總是常保新鮮,隨時候傳,毫不吝惜。

  夜深了,還沒來得及跟母親好好地道聲謝,她母親就因身子熬不住而先行入睡。

  沒盼著他拜年的電話,卻盼到意外的門鈴聲;是她——魏萍,那個智傑認定在月熠心中佔了很大份量的女子,也在月熠日記本的第一直開始,即填滿了十多本日記之多的傳奇人物。

  她教會了月熠愛的能力,同時也教會了她所有愛的殘酷、刻骨和艱辛。她的影子在月熠的幾段戀情中不斷出現,也不斷使月熠的戀情變調,受傷慘重;但是月熠始終不曾怪她,因為是她的勇敢,帶領自己誠實地去面對每一段愛情,即使明知會失去所有,也要在愛裡坦誠。抱著秘密過一生的夫妻,是痛苦的。

  「怎麼這麼神通廣大,搬了家你也找得到?」

  「不然你就準備從此斷線啦?」

  「那可能是因為緣分已盡。」

  「這麼狠心啊?」魏萍笑了。

  面對她,月熠總是言不由衷。

  自從知道她找到幸福的出路,也明白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已大不相同後,每次見到她就會變成這副德行。希望看她過得好,卻不希望從她口中得知她的美滿;因為即使美滿也不是她給的,而是來自另一個女孩,比她更有勇氣的女孩。

  「李媽媽寫信給我,才知道你們的新住址。」

  「媽?」月熠不敢相信母親竟然會特地寫信到國外通知她?這個甚至連英文字母都背不齊全的母親……真是太令人震驚了。

  國三,那個年代久遠的青澀時期,她們因為一次寫生比賽相識,然後相知,後來雖然都不同校,但仍密切地來往,像一般人眼中的好朋友;但只有她們倆和月熔的母親清楚,滋長在彼此心中的情愫,不只是表面上這樣單純。

  初為大學新鮮人時,母親開始有計劃地企圖分隔她們,鼓勵月熠把心思多放在功課、聯誼或社團活動上,交些新朋友;月熠很聽話,而魏萍為了保護她不悖離世俗的眼光,也配合地照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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