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為有可能嗎?」他笑得有些哀怨,彷彿也在嘲笑自己的癡心。
「那是……月熠,你們真的在一起啦?恭喜……」
「先謝謝你了。不是這樣的,我和她約定在那一天為未來作決定,如果兩個人都來了,是好結局;如果其中一個人沒出席,緣分就盡了,成敗全賭在那一天。」
「好浪漫。」
看著蔡智傑一副崇拜至極的羨慕眼光,Eric才覺察到自己的嚴肅簡直就像個食古不化的老學究。
「我一定幫你!」他拍胸脯保證,讓Eric增加了無比的信心。
其實Eric擔心的絕非自己的問題,而是經過兩年,那女子的心上人是否有了異動呢?不過,他還是禮貌的向蔡智傑的熱情贊助道了謝。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我就幫你幫得徹底一點吧!」
蔡智傑要Eric附耳過來,在嘈雜的雷鬼音樂中,嘰嘰喳喳地不知講了些什麼;只是最後,兩個人勾肩搭背地笑得好開心、好燦爛,在這黑色的空間裡。
不知不覺中,月熠與母親來到加拿大也有三個多月了,溫哥華是個不會讓人失望的城市,繁榮中不失溫馨和清新,讓人流連忘返。
在這裡,幾乎每天清晨,林伯伯就會與李媽媽相約至公園運動,順便與同年紀的長輩們聊天敘舊,但看在月熠眼底是憂喜摻半,喜的是母親終於可以擁有自己的一片小天地與生活方式,憂的是終於要離開這個地方,而且約定的期限也已經很接近了。
「鈴……鈴……」
門鈴響起,不用猜就知道是林家父子其中之一,這些日子以來,他們兩家熟稔的程度是不由分說的,就有如上輩子就已相識的親戚一般。
「誰啊?」
「李媽媽,是我,任華。」
李媽媽心裡有底,故在問的同時就已邊走向大門,沒等他報上姓名,門就已經開了一半。
「李媽媽,月熠姐在嗎?我想進她房間放東西,不曉得方不方便?」
「都中午了,她應該醒了,沒關係,你上去吧!」
李媽媽笑笑地看著這個大男孩懷裡抱著幾罐飲料,想他可能有心事要找自己女兒商談,也不多問就准了他的請求。唉!年輕人的世界他們是愈來愈不懂了,就像林父講的一樣,就讓年代相近的他們去溝通吧!李媽媽如此想著,搖搖頭,笑著走回廚房準備午餐。
「月熠姐,是我,任華。」
由於抱著滿懷的飲料,他沒有多餘的手可以敲門,只好站在寢室外大聲喊。這間位於三樓的主臥室,是他哥哥林任中與現任妻子的房間,目前暫借月熠使用。
「喔!等一下。」
月熠最怕這種情形,剛睡醒時見人的情況很是尷尬,因為她覺得人在剛睡醒時最醜,怎麼偏偏蔡智傑他們那個年紀的大男孩,總會在這時闖進女孩子的閨房?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現在住在人家家裡,就算不行也得行。月熠滿腹牢騷地用手整整一頭亂髮,迅速地開了們。
一開門,林任華就把塞滿懷抱的瓶瓶罐罐攤撒在床上,然後再一瓶瓶地擺進雙門小冰箱裡。
「喂!你該不會是一大早專程替我補充飲料來的吧?」月熠看著他連續而專注的動作,滿腹狐疑。
「你有兩個語病喔!第一,現在不是二大早,是快中午了,難不成你大小姐每天都睡這麼晚哪?難怪找不到蟲吃。第二,這裡不是飯店,我也不是飯店服務生,自然不是送飲料給你喝的啦!」林任華把全部飲料全擺進冰箱,然後坐到床沿。
「不然你怎麼會特地送這麼多飲料上來呢?」他的回答更激起月熠的好奇心,邊走向浴室準備漱洗,邊探頭追問原因。
「啤酒是給我哥的,柳橙汁是給我大嫂喝的,櫻桃汁是最重要的,給我哥的前妻喝的。我們三個多月前喝掉了那罐櫻桃汁,現在你快要走了,當然要趕快補充,免得我哥回來大發雷霆。」
才喝他一罐櫻桃汁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把我們說得跟作賊一樣。沒想到林任中那麼小氣,早知道就不向他借房子了。月熠邊刷牙,邊在心裡頭叨念。
林任華語畢,環顧四周,又像發現什麼大錯誤一樣,故作神秘地對月熠說:「喔!你把床頭櫃的照片移到梳妝台了喔!」
那又如何?怎麼林家兄弟都不太正常似的,月熠心裡又蒙上一層怪異的陰影。
她原本就習慣把日記本擺在床頭櫃上,而這個床頭櫃除了擺了個略大的音響,還有CD及卡帶架,她只好暫時移走那幀相片至梳妝台,難道她這樣做又犯了什麼大忌?
初進這房間時,她也對這幀照片懷疑過,因為憑藉以往的印象,那照片中的清秀佳人並不是林任中的妻子,而他們房裡擺的除了牆上大幅的結婚照是現在的正常組合,屋裡上下再找不到一張有他現任妻子面容的相片。剛開始她不好意思提出疑問,但仔細想想這真是有點懸疑。
她打算洗完臉後,向他問個仔細。
「任華,你剛剛的意思是這幀照片不能隨便移動嗎?」
月熠從浴室走出來,坐在梳妝台前拿起相框端詳著照片裡的清麗臉孔,照片中的佳人大約十八九歲,脂粉未施,卻青春光彩。
林任華知道她的好奇心,故意賣關子,只點頭不說明。
「她是誰?」月熠簡直像在誘拐小孩,語氣邪惡,表情卻極度討好。
林任華回給她一個得意至極的笑容,那好像奸計得逞、吊足胃口的痞子般,沒氣質的笑臉,簡直令她想甩這男孩一巴掌。
「算了!不說拉倒,下樓吧!哎呀,肚子餓死了。」月熠對他施以迂迴政策,起身就要往樓下走。「喂!你就這麼放棄了啊?真沒有科學家追根究底的研究精神。」
薑是老的辣,她早料到林任華一肚子的話再不洩洪,就要憋死了,這次反將了這個大男孩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