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臣曼沒想到這樣大的唱片公司,老闆居然會是個才四十出頭的女子。
「大家都叫我安姐。」蔣安安很親切,「葉歆在報社裡是專跑娛樂版的記者,現在還兼了一本娛樂雜誌的特約記者,你們倆是大學死黨,到時咱們家歌手的新聞可得比別人多佔兩個篇幅喔!」
「那有什麼問題,我這個人一向是公私不分的。」葉歆開玩笑道。
臣曼恍然明白的說:「我還在想為什麼OTTO會用我,原來是葉歆幫的忙。」
蔣安安搖搖頭,「我們企宣部被挖走一票人,我也是急著找人,葉歆說你一個人能抵十個人用,我說那就非你莫屬了。你可以馬上上班吧?」
「沒問題。」她開心的點點頭。
葉歆樂不可支地開始敲起竹槓,「好啦!工作有著落了,晚上到PUB讓你請。」
臣曼睨了她一眼,「還沒領薪水就敲詐我?!」
蔣安安笑說:「只要明天OTTO的歌手有人上頭條,到PUB的錢公司讓你報公賬。」
臨上電梯時,葉歆還故作神秘的對臣曼透露道:「晚上還有個神秘嘉賓喔!」
「誰呀?柏原崇?木村拓哉?還是我最崇拜的竹野內豐?」
「比他們還ぼ!」她詭異的笑著,什麼也不肯再多說。
臣曼準時抵達葉歆所說的那家名叫「不夜城」的PUB。
不夜城的格調很有東京風前衛的冷與酷,鐵板和石牆的裝潢風格流露著十分都會的現代感,現在,洛史都華略帶沙啞而滄桑的嗓音,正從四面八方的音箱幽幽的傳了出來——
I don't want talk about it(我不願談起)
How you broke my heart(你是如何傷透我的心)
If Istay here just a little bit longer(若我只在這裡多停留一會兒)
If I stay here won't you listen(若我留在這裡,你是否願意傾聽)
To my heat(我的心)
Oh my heart(我的心)
葉歆遲到了一會兒,一進PUB找到她之後,立刻拿起她面前的可樂娜喝了一大口。
「明天頭條要留給我們家歌手喔,不然待會兒你自己付賬。」牛皮紙袋裡是她寫了一下午的新聞稿以及照片,她十分認真的遞給葉歆。
葉歆環顧四週一圈,「咦?我特地為你安排的神秘嘉賓居然比我晚到……」
「那就讓他繼續神秘下去好了。」臣曼對她口中的神秘嘉賓是興趣缺缺。
葉歆跳下高腳椅,直奔DJ身邊央求說:「麻煩你,我還要再點播一次洛史都華的 I Don't Want To Talk About It。」
「你搞什麼?」臣曼不解的望著她。
「這不是你初戀的主題曲嗎?」
可她本人對於那段荒謬的戀情,壓根不想再提了。
她初戀的對象叫林偉民,每晚抱著吉他在民歌西餐廳裡駐唱。
某個下著雨的夜晚,他忽然在電話裡對她說:「臣曼,我們分開一陣子好不好?」
她的腦子頓時一片空白,不明白他所謂的「一陣子」代表著什麼意思?是一個月、半年,或是永遠的結束?
林偉民見她沒有回應,於是吞吞吐吐的說:「最近……我認識了孟樵的助理,孟樵你知道嗎?」
「我知道他。」
孟樵是當今唱片界最紅的製作人,有台灣小室哲哉的美譽,不但拿過許多次最佳電影配樂獎,還有一大堆天王、天後級的歌手排隊等著他的歌。
「孟樵的助理……她很喜歡我,她說,只要我願意跟她在一起,她就會安排孟樵幫我簽約出唱片。」說完,他沉默下來。
「你喜歡她嗎?」她心傷得連聲音都有些顫抖。
「嗯……臣曼你知道嗎?想進這個圈子,機會是稍縱即逝的,我真的不想放棄這個機會。」
「好吧,我不耽誤你。」就這樣,電話掛了,初戀也讓人錯愕的宣告結束。
現在,她進了OTTO唱片做企宣,和孟樵同屬於一個公司,而林偉民的歌手夢,似乎並沒有實現。
PUB厚重的鐵門被人推開,臣曼看見久違的林偉民緩緩向她走來。
「嗨,好久不見!」他在她旁邊的位子坐下。
葉歆識趣的說:「我另外還有一ㄊㄨY,你們慢慢聊。」
林偉民對她做出一個大恩來日再報的表情。
臣曼毫無心理準備,責備地瞪了葉歆一眼。
葉歆笑著附在她的耳畔說:「在這裡喝酒報公賬絕對沒問題,但如果是上賓館的話可就得自費了。」
葉歆走了以後,臣曼並沒有主動開口跟林偉民說話。
「聽說你到OTTO上班。」
「嗯,」她不落痕跡地向他炫耀著,「原來你的偶像就是我們公司的王牌製作人。」
林偉民點點頭,尷尬的笑了笑,「是啊,真諷刺,想當初我們分手還不是為了……唉,別提當初了,我真不知道,那時的想法為什麼會那麼幼稚。」
她直接挑明了問:「你讓葉歆約我,是不是想要我介紹孟樵給你認識?Sorry,我才第一天上班,連他的人都還沒有機會見到,我看你恐怕要失望了。」
「你誤會我了。」
「是嗎?」她不冷不熱的回他。
「一點也沒錯。」
一道極富磁性的男性嗓音忽然冒出,他倆聞聲一起回頭。
林偉民訝道:「孟樵?!」
臣曼也暗吃一驚,今早那個跟個小女生一起走出公司的帥男人原來就是孟樵?!
他現在正和另一個辣妹糾纏著呢!
「走吧!我幫你叫計程車。」孟樵緊蹙著眉頭對那個辣妹說。
辣妹氣急敗壞的拿起一杯生啤酒,猛然朝他潑過來。
臣曼「啊」地尖叫了一聲,真是無妄之災,她是招誰惹誰,遭及池魚之殃地也給潑得一頭一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