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丑顏福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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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頁

 

  她好尷尬,而且是那種有烏鴉飛過的尷尬。

  圖爾都當然看出她的窘態,看笑話似的嘴角勾起,正準備要暗笑她時——

  「進來。」房內的人突然令道。

  勾起的嘴角倏然垮下,換成另一張俏唇微揚。

  喜兒抬起下巴笑睨一臉愕然的人,隨即推門而入。

  這是一間典雅舒適的房,在這涼如水的夜裡,室內卻暖和如春。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間頗寬敞的廳,廳內陳設精雅,沿牆全是成冊的書籍,身在其中,週身全是書香味兒。地上鋪著波斯進貢的地毯,走在上頭,聽不到一點腳步聲,可見主人是個極貪靜之人。

  往裡頭走——眼前所見,她有點不明所以。

  貝勒爺在做什麼啊?

  「爺……奴婢……」

  「掌燈。」永璇埋首案前,頭也不抬。

  喜兒一頭霧水。不是該叫她脫衣嗎?

  她不敢問。貝勒爺雖沒抬頭看他,可光是說話時的那股氣勢,就教她不敢放肆了。她瞄見斗櫃上的燈台,逕自走上前,用火照子點亮,拿著燈台走到永璇身旁。

  「爺,行嗎?」喜兒詢問燭光亮度。邊問,邊偷瞄了眼案上的東西。想知道是什麼東西讓貝勒爺連頭都不抬?

  是琺琅表?格格曾拿這洋玩意兒給她和悅兒看過,說西洋人都用它來看時辰。

  啊!貝勒爺鼻子上戴著洋眼呢!嗯……好像是叫眼鏡?跟格格拿給她們看過的那副不太一樣耶,貝勒爺的不是黑黑的……

  喜兒興味昂然的打量著永璇身上、身旁的洋意兒,唉,貝勒爺拿在手上的東西叫……叫……對了,叫放大鏡!孩子性未脫的她,直覺好有趣呢!

  永璇專注於手上的工作,難得分了心思想著,她差來的丫環倒是挺俐索的。

  當然。像她們這種資深丫環,只消主子一句話,就能明白其意。

  只不過,喜兒灼灼的目光,教人不感受到都難!

  永璇暫停下手上的動作,側過臉冷冷盯著掌燈的人。

  森寒的目光讓喜兒驚回過神,她暗抽了口氣,圖眸戒慎恐懼的瞠著,心底直呼自己實在太大意了。做人奴婢,是不能這麼放肆的看著主子的。

  但,最令她驚訝到不知如何是好的原因是貝勒爺的相貌。

  貝勒爺好俊呀!她從沒見過這麼漂亮的男人。

  「累了就下去。」他待人並不苛刻,只是認為做不來的事就別勉強,做不來又做不好,這種人他最不想看到。

  「不、不累。」喜兒垂眸應著。「爺,亮度夠嗎?」再體恤的問了聲。

  「嗯。」看她頗機靈,永璇允了聲,回頭繼續未完的工作。

  喜兒大氣不敢喘,在心裡吁了口氣,這才想到侍候貝勒爺的目的。對了,貝勒爺到底什麼時候才要她脫衣服啊?

  結果,永璇修了一夜的表,這問題她也想了一夜。

  翌日,芙儀主僕起了個大早,今天該是歸寧的日子,但因穆親王急調北方,穆福晉隨行,因此穆親王府一早便送了回門禮過來,穆親王留了口信,待他們回京之後再敘。

  「格格……」門一開,無力的聲音輕喚著芙儀。

  看到進門的人,坐在太師椅上看書的芙儀,立即放下書冊,詫然問道:

  「喜兒,你怎麼了?」

  背對著門,在一旁整理盆景的悅兒,聽到如此怪異的叫喚聲,也好奇的轉過身,正好看到喜兒如鬼魅般飄進來的模樣,驚呼一聲。

  「喜兒,你怎麼搞的?」

  「格格,喜兒今天不能服侍您,請您讓喜兒休息……」話還沒說完,她兩腿一軟,曲膝跪了下來。「喜兒!」芙儀和悅兒立即趨前攙扶她往椅子上坐下。

  「我好累哦——」

  悅兒沒好氣地問:「你昨晚不是去服侍貝勒爺了?」現在應該很「樂」才對,怎麼會很「累」?

  「是啊……為了侍候他,我一夜沒合眼……」

  美儀聞言一驚,臉也紅了。出嫁前,額娘曾教導她洞房之事,還特地叮嚀她,初夜不要過度……天,那男人竟然對喜兒做了一夜……

  芙儀誤會了。

  而悅兒哪懂這種男女私密,直問:「怎麼,貝勒爺不讓你睡啊?」

  喜兒委屈的點頭。「他沒睡,我哪敢休息啊?」

  「你們別說了!」芙儀輕斥,臉蛋又比剛才更紅了些。她們倆說著男女之事,怎麼說得這麼露骨……

  然,再怎麼羞赧,芙儀還是擔心丫環被折騰了一夜的身子。

  「你有沒有哪兒不舒服?」

  喜兒孩子氣又吃力的抬起雙臂,想要尋求安慰般的說道:「我手好痛!」拿了一夜的燈台,手都快變形了。

  怎會是手痛?「傻喜兒,別跟我不好意思,我懂的。悅兒,快去燒壺熱水。」

  兩婢女愣了,燒熱水做什麼?

  「快去呀。」

  「哦,是。」悅兒順從的離開房問,備熱水。

  「喜兒,這幾天貝勒爺要是召你侍寢,你別去,說是我吩咐的。」

  「他要,我也不行啊——」她的手痛得根本拿不起任何東西。

  芙儀依舊會錯意,她柔聲安慰。「我聽額娘說,那兒……過幾天就會好了。」

  喜兒張嘴一愣,穆福晉也拿過燈台啊?

  主僕兩人全然不知在對彼此雞同鴨講。

  「你喜歡貝勒爺嗎?」芙儀在意丫環的心情。

  喜兒側頭想了想,沒什麼感覺耶……啊,她想到一事——

  「格格,我跟你說,貝勒爺長得好俊、好俊,比女人還美呢!」

  芙儀一點驚奇的神情也沒有。他長得如何與她何干?看喜兒如此驚喜,應該是喜歡……那她就寬心了。

  「喜兒,以後你就別侍候我了,你專心去侍候貝勒爺。」

  「怎成?」喜兒還不明白芙儀的用心,認為自己本來就該侍候她的。

  「侍候我怎麼生孩子?有了孩子,貝勒爺一定會給你個名分的。」

  喜兒聽得糊塗。拿燈台怎麼生孩子啊?難不成……她將剛才所有的對話整理一遍。原來,格格誤以為她昨晚被——

  她沒脫衣服,貝勒爺連她一根頭髮也沒碰,那算哪門子的侍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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