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記得她這個樣子……噢,不。
明哲的呼吸急促了起來,胸口燒起了一把火,藏在鏡片後的眼眸異常熾熱地梭巡著床上嬌柔的睡美人。
他怎能忘得掉?
那是兩人最初、最美的情動呀。
儘管被歲月的煙塵無情地沉埋了許多年,儘管記憶只剩下片片段段,但當時的感覺,還有她仰著濕潤的眼睛深深看進他眼裡的動人神情,卻是烙印在靈魂裡,永遠都磨滅不了的!
她曾經那麼嬌媚地求著他的憐愛,她曾經把真心捧到他面前求他眷顧……她泛著紅暈的臉蛋,她水水的眼睛,她濕潤紅腫的櫻唇……每一個可愛的模樣都分外生動地閃過眼前。
或許他曾以為自己忘記了,但再次見到她,所有的感覺都回來了。
那些他們用亮麗的青春燃燒出來甜美的、熱烈的回憶,跨越時間的鴻溝,清晰得有如昨日。
他記得她每一個嬌媚的眼神,記得那少女的隱約將要成熟的曲線,也記得她溫潤的觸感──就像指尖下的膚觸!
有如被電到似的,明哲倏地抽回手,發覺自己的逾越,蹙眉低視著指尖。
那裡還留有晶晶肌膚上的觸感,酥酥麻麻的燃起火焰般的快感,貫穿他週身神經。
他是什麼時候坐到床上,還碰觸了晶晶?
思緒混亂,身體有如火焚,心在顫動。她什麼都沒做,光是那樣無邪地躺著,對他便具十足的誘惑,就像初次見到她的那個久遠的午後,陽光下發亮的素淨臉顏,炯炯眼眸裡跳動的不馴與哀愁,令他喉頭發緊,周圍的聲音、影像都聽不見、看不見了,眼裡、耳裡就只有她。
而她動情的眼眸更讓他經歷一場綺麗的夢,她美麗的嬌軀曾在他視線下仔細地展示,明哲覺得自己的嘴巴乾得幾乎要裂了,而唯一能解除他身體、心靈的飢渴的,便是此刻靜靜躺著、有如一朵無邪的夜合花為他綻開的晶晶了。
逆著時光旅行的記憶,清楚地刻印出那刻曾真實的存在。
他是如何熨貼著那因他而燙熱的女性肌膚,感覺她每一寸女性曲線的曼妙,飢渴的唇曾在她雪白的胸口啜飲,男性的體膚迸出更多的熱液沿著她體膚滑落,露珠般地滾入她女性的芳草深處,任那白熱化的熱情糾纏進她雙腿之間……
慾望煙火般的在他體內咻咻的燃放,明哲感到自己再也無法負荷青春期的記憶帶來的折騰,那些歡愉即使隔了好久好久,依然帶著天翻地覆的能量影響著他青年期的軀體,他只得僵硬地抖著身軀艱難地站起,目光落向她美麗的足部,那裡還穿著一雙淺紫色的低跟涼鞋。
嘴角不由得揚起一抹苦澀的笑意,明哲恍惚地歎息了起來。
原來,光是記憶,光是想像,晶晶便足以摧毀他的自制,讓他差一點不顧她意願的掠奪屬於她的甜美。
他緊了緊拳,屏住灼熱的呼吸彎下身為她脫鞋,當她穿著絲襪的玉足掌握在手心裡,彷彿也感覺到一股屬於女性的誘人熱力直射心底。
明哲的心跳得更快了,但在衝動地做出任何事之前,他抓起床上的涼被蓋在晶晶身上,轉身逃出寢室。
可即使逃得開她具體的形象,記憶裡有關她的每一幅動人模樣,卻鞭子般地揮向他,凌遲著他勃發的男性慾望,考驗著他的自制力,就算衝進浴室潑了自己一臉的冷水,那騷動依然無法止息。
明哲頹然坐倒在地上,好羨慕起她的無知無覺,但願醉昏頭的人是自己,就不用經歷這場浩劫了。
或許,他應該離開,但不知為何,就是無法下定決心。
只要想到床上的晶晶孤單地躺在公寓裡,他就感到不忍。
也許她的室友快回來了,到時候,他便沒有理由不走了吧。
此刻,讓他陪著她。
即使晶晶睡得不省人事,感覺不到他的存在。
明哲閉上眼睛,以手抹了下臉上的倦意,嘴角牽起苦意甚澀的笑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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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在蕾絲窗廉外閃閃發亮,微微地透進室內,床上的人兒依然賴在睡鄉里不願醒來。
好久、好久都沒有睡得那麼沉、那麼舒服了,讓她再賴一會兒床,沉浸在平靜、無夢的睡眠裡,就算一整天、一輩子都睡掉也沒有關係,只要能繼續這樣的舒眠。
可惜渺小的期望非但無法上達天聽,還令她遭受陣陣不肯放棄的鈴聲荼毒,晶晶嗚咽一聲,終於抵受不住魔音持續穿腦的騷擾,伸長手抓向床頭櫃上的無線話機。
"喂?"沙啞的聲音充滿困意和惱意,不甘心難得的好眠就這麼毀了。
"是我,吵醒你了嗎?"
微嘎的輕柔嗓音裡有著濃濃的歉意,晶晶聽出好友的聲音,意識越來越清醒。
"維貞呀。"她懶洋洋地勾起嘴角,心中殘餘的不快一掃而光。"這麼早打電話來?"
"不早了,都快十點了。"
"十點了?"晶晶猛然睜開眼,往床頭櫃上的鬧鐘看去,驚叫出聲。"真是差五分十點哩!我很久都沒睡這麼晚過了!"
"今天是假日,沒關係的。"話筒裡傳來溫柔的安慰,"對不起,應該讓你多睡一會兒,可是……我怕你會擔心。昨晚沒親自跟你交代一聲就……"
"什麼?"晶晶聽得一頭霧水。
"對不起,我也沒想到……"
晶晶越聽越糊塗,昨晚發生了什麼事,讓維貞一逕地道著歉?
腦中一陣電光交閃,照亮了她昨晚的回憶,一幕幕情景分外清晰,她記起來了!
"……會遇見他,當時的心情好混亂,沒顧慮到你,糊里糊塗就跟他走了。"
晶晶倏的從床上坐起,耳朵豎得高高的,捕捉著話筒裡的每個字。
她只記得為了幫維貞慶生,兩人到一家PUB喝酒聽爵士樂演奏,正感到無聊時,一名綠眼睛的帥哥走了過來,強抱住維貞。她想阻止,卻被一個凶巴巴的男人箝制住手,另一個綠眼睛男人救了她,再之後,他朝她說什麼猶恐相逢是夢中──咦?外國帥哥會吟宋詞,好奇怪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