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現在的財力,要買下幾個龍騰都可以。」
「講重點。」
「你又何必征代理孕母。」說來說去,他還是為了大哥的決定而痛心。
「我有需要。」
「你才二十八歲,結婚還來得及!」
「而你二十四歲,就將繼承的責任推給我?」
「我又不是龍騰的經營者。」他幹嘛要受這樣的束縛?
「所以你就把自己跟龍騰撇得一乾二淨、凡事由我來擔,是吧?」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秦克帆生氣的站起來,瞪著笑得十分可惡的哥哥。
他只要用三言兩語就能輕易將任何人逼瘋。
「克帆,你知道你是怎麼長大的?」秦克儉笑著坐進沙發,看著被他激得正火冒三丈的弟弟。
「被你和外公還有爸爸養大的!」他故意提到他的痛處——爸爸。
他能錦衣玉食,無憂無慮的長大,全靠他這個能呼風喚雨,高中就投入龍騰效力,學業是在半工半讀下完成的大哥。
他不在乎一笑,「錯了,是龍騰把你養大的。沒有龍騰就沒有你我。」
「你自己的事業比龍騰的規模還多出數十倍,單單你去年一年的淨收入就達三十五億新台幣,你用得著去找代理孕母嗎?你打算終生不娶嗎?」
一想到他未來的侄兒竟連自己的媽媽是誰都不曉得,未來的大嫂長得是何模樣他可能永遠也見不到,他就火大!
「龍騰是我們的根,克帆。」他警告道,薄唇再度微微一揚。
「外公知道了,準會被你氣死!」
「幸好外公不是被我氣死的。」他嘲諷道。
秦克帆生氣地瞪著這個與他長得十分酷似的大哥。為什麼他緊閉的薄唇看起來這麼冷硬刻薄?為什麼俊帥的五官像是終年結了層冰?
看人的精厲目光經常讓人不由自主想打冷顫,他甚至很少笑,上一次看到他笑是什麼時候?
「年紀輕輕看起來卻像是個心事重重的老頭子!」他啐了聲。
「過獎。」秦克儉不為所動的揚了揚眉。
「你……」他站起身在他的面前兜著圈子,一臉煩惱。「你……」他不知道還有什麼話可以勸得動他的。「你……要一個繼承人——」
「也不必用這種方法吧,大哥。」秦克儉攔住他的話往下說,把秦克帆氣得吹鬍子瞪眼睛。
「你簡直無可救藥!」秦克帆咬牙切齒咒罵了起來。
秦克儉像是接受恭維似的挑了挑眉,沒說什麼。
秦克帆突然像洩了氣的皮球坐回椅子上,換他心煩的直揉著眉心。
「當心氣壞了身體,我可沒空照顧你。」秦克儉拍了下他的肩,走回原位辦公。
「嘿!我這麼苦口婆心勸你,你把它當風涼話!」
秦克帆發威時也是挺可怕的,憤怒的氣勢一樣能讓人看了喪膽,只是跟秦克儉一比,他像極了沒事專找他大哥麻煩的毛躁小子。
「沒有。」秦克儉拿起了卷宗,開始埋首工作中,這也是他下逐客令的時候。「只是不中聽而已。」他旋轉金筆,開始評估企畫案的可行性。
「唉!」秦克帆渾身無力的歎了聲,像精力被掏空似的仰躺在沙發上閉目休息,準備再戰第二回合。
秦克儉不動聲色地笑了笑,調開眼光直盯著仰躺在沙發上被他擊得潰不成軍的弟弟,一向帶著冷酷的唇角竟不自覺地變柔和。
室內只傳來筆端的沙沙聲響、翻閱卷宗及拉關抽屜的碰撞聲微蕩在寧靜的空間,秦克帆煩惱的輕歎聲一點都沒打擾到他。
「克帆。」
「嗯?」聲音的主人有點懶得理他。
「要不然我把龍騰交給你好了。」只有換經營者,才有辦法鑽漏洞,讓他不用找代理孕母,龍騰也不會落入別人的手中。
聞言,秦克帆忽然跳起,一臉被嚇壞了的模樣。他指著他警告道:「你別把主意打到我身上。」
秦克儉像是早料到他會有此反應似的,仰頭直笑。
「我又上當了!」秦克帆懊惱的喊道。
「沒錯,你又上當了!」在商場上一向冷苛無情的秦克儉,有個不為人知的小嗜好,很喜歡找弟弟的麻煩。
「唉!」知道鬥不過大哥的秦克帆,煩惱地抹了抹臉。「我就說嘛!你這個人……沒用的啦!」
秦克儉憋住笑。
「我就覺得奇怪!」秦克帆忍不住地咆哮,「你當初算準了龍騰的發展有限,所以積極的開創自己的事業,現在你做到了,也證明了自己,憑你在商場上呼風喚雨的能力,就算你把外公的遺囑撕了,也沒人敢講話!」
「克帆!」秦克儉沉下聲來警告。「不要因為我想要把龍騰塞給你,你就口不擇言。」
秦克帆舉起雙手投降。「好!我認錯!」大丈夫能屈能伸。
「早晚你也得接管事業,不管是龍騰,或是我的。」
唉!秦克帆煩惱地垂下腦袋,他最怕聽到大哥跟他談這個。
「別以為你在外頭跟哪些朋友鬼混我不曉得。」他對弟弟的行蹤可是瞭如指掌。
「他們是我大學同學!」秦克帆氣得大叫。
「只知道鬼混不懂得上進的大學同學有什麼好來往的?」
秦克帆拍了下額頭,又受不了地癱回沙發裡。
又來了!
對他大哥來說,滿腦子都是企畫案的男人才叫做「上進」!
「你流連『花叢』、到處留情的風流態度,我很不欣賞!」
秦克帆捂著眼睛,呻吟了聲。
噢!他那時只不過連換了六個女朋友,趁未畢業前好好地玩一玩,這樣也被扣上風流的罪名?
「什麼時候回來上班?休了那麼多天的假,也夠了吧?」
秦克帆受不了地站起來。
「好!我投降!我投降!我說服不了你,我走好了!」再不逃的話,大哥又會丟下一大堆的「重責大任」給他,壓都能壓死他。
秦克儉微微一笑,眼中閃動的惡作劇光芒沒有被已氣得七竅生煙的弟弟看見。
「我能勸得動你,我就被奉為神了!」秦克帆認命地歎了口氣,摔上門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