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很細心,黑暗的倉庫有著濕濃的霉味,像是幾百年都未曾有人踏入,但綁架她到此的人還能細心地為她留一盞燈,可見得對方有著縝密的心思,而且並不想置她於死地。
她雙手被反綁在身後,雙踝也被綁住。她身旁有條毯子,似乎怕她冷著,又似乎要給她席地而坐時有個撐靠。是誰?她疑惑地直皺眉。
抓她的人曾突然打了聲噴嚏……她愕然地瞪大眼。施文豪!陰謀者竟會是施文豪!
施文豪的重感冒沒那麼快好,而有嫌疑的兩人王珍妮和施文豪,只有施文豪是感冒的!
真的是他嗎?她簡直不敢相信!當抓她的人拍著她的肩,她轉過身的剎那,她聽到了另一個人突然打了聲噴嚏。
接著她就覺得天旋地韓,隨即暈了過去。
會是他嗎?
還是因為迷藥的嗆味太刺激了。
沒看到兇手的臉的凱蒂坐在地板上開始推敲,不一會兒,她在心中長歎了一聲。
天啊!她好娥,而且好冷!雙手被反綁住,她根本沒辦法攤開毯子,而且也沒有吃的東西。
最近這兩個禮拜她餓得好快,老覺得食物才剛進她的肚子沒多久又餓了,而且月信也反常地拖延了半個月還沒有消息,讓她擔心得只好跑去醫院驗孕,應該很快就會有消息了吧!
她低頭盯著自己的肚子,難以想像爸媽驚見她大腹便便的模樣會不會立即暈倒?凱茵會如何指責她?
唉!
而她能不能逃出去還是個問題,如果肚子裡已有了寶寶,那麼現在她肚子發出的咕嚕咕嚕聲是不是寶寶餓得發慌的抗議聲?
滴……滴……
凱蒂側著臉聆聽著不遠處的漏水聲。
這是個上頭用鐵皮加蓋的倉庫,只有兩種情形會漏水,一是破洞、二是腐蝕。
破洞表示她有逃生的機會,腐蝕的話她就得費番工夫。
不管是破洞或者是腐蝕,她的首要之務便是先解開身上的繩子。就在她正要找尖銳物品割開繩子時,倉庫的鐵門突然捲起,她嚇得立即往後退坐。
電動鐵門愈捲愈高,凱蒂愕然看著突然由半高的門衝進來,大聲喊著她名字的男人。
「克儉……」凱蒂哽咽地呼喚。
「凱蒂!」秦克儉朝她奔了過來。
突然咻地一聲,一顆子彈凌空飛來正好由他的手臂擦過。
「克儉!」凱蒂驚嚇地尖叫了聲,驚愕地瞪著撲倒在地隨即幾個翻轉直往她衝過來的秦克儉。
「克儉!你有沒有受傷?啊?你有沒有受傷?」她驚慌地喊,他卻一動也不動地俯在她的腿邊。
「克儉!你別嚇我!求求你抬頭看看我,求求你!」為什麼他像個死人一樣?為什麼他一動也不動?
「克儉!」凱蒂哭喊著,急得想掙脫綁住雙手的繩子,摸摸看他是否還有氣息。
「嗯?」他低低的應了聲。
「克儉、克儉!」她驚喊著,看著他噙著笑容,緩緩坐起。
「克儉!」她緊張地梭巡著他的臉,想確定他是否完好如初。「你還好吧?」為什麼他這麼久才回答她?
「嗯。」他挨著她坐在一起,額際輕抵著她。「你好緊張!」他輕笑著,幫她解開繩子。
「你有沒有受傷?」她關心地直問,擔心他是不是傷到哪裡了?是不是故作堅強地裝出笑容,強忍著她看不見的疼痛?
「沒有。」他輕描淡寫的說,表情卻很開心。「你很關心我。」
這時候還跟她談這個!
「我擔心你受傷!」她滿面愁容。
突然她的肚子響起一陣咕嚕咕嚕聲。
他輕捂著她的肚子,湊近她的耳旁低聲說道:「你懷孕了!」
凱蒂訝異地瞪大眼,直直地看著他,一臉的不敢置信。
他笑著捧起她的臉,輕撫著她的臉頰,笑望進她的眼眸。「這下好了,你離不開我了。」
她驚喘了口氣,突然緊張地抓住他,駭然地瞪著他的身後。
「珍妮,你該收手了!」他緩緩地回過頭,用身體擋在凱蒂的身前。
「別以為你蒙住臉,我就認不出你。」
「死人沒法多嘴!」王珍妮生氣地扯下蒙面巾。
「是你!」凱蒂驚訝地喊。
「沒錯,是我!」王珍妮揚高了下巴,睥睨著她。
「為什麼要置凱蒂於死地?」秦克儉冷冷地問。
「是你父親知會你你才能找到這兒的?」
「我父親?」他一震,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
「沒錯,我知道你狡猾得不會上當,朱凱蒂畢竟是你用錢買來生孩子的工具。」她故意冷冷地掃了凱蒂一眼,存心激她。「我只好把你父親也一起『請』了來,否則你是不會乖乖就範的。」
「所以你就綁架了我父親?」他的眼射出怒火。
「不,」王珍妮笑得燦爛。「我『請』他親自過來一趟。」有哪一個父親不關心自己兒女的?
「他人呢?」他的心漸漸升起了不安。
「這得問你了。」為什麼他的父親沒來?
「我倒要問你,為什麼非殺凱蒂不可?」他岔開話題,稍稍鬆了口氣。
從第一次凱蒂的車子被人裝了塑膠炸彈差點釀成災難開始,他的直覺就告訴他陰謀者是珍妮。
「因為你寧願要她而不要我!你寧願花錢去買個毫不相干的女人來替你生孩子,卻吝嗇得不肯給我一丁點愛!」
她對他的「暗示」他非但冷眼看待,反而將她調到最遠的研科大樓讓她遠離他的視線範圍。
她哪一點輸給朱凱蒂了?她只是比她嫵媚、比她還更有那麼點女人味,朱凱蒂哪裡強過她了?
「珍妮!」秦克儉冷冷地道。「當代理孕母的角色和當工作夥伴是完全不同的。我珍惜友誼,所以不願傷害你,你完全不合我的胃口!」他漠然地看著她瞬間刷白了臉色。「你跟我無法天長地久!」他肯定地道。所以他將她隔離,是為了保護她,避免她思久成殤,反而難過。
「那她就可以?」她指著凱蒂怒叫道。
他轉頭深深地看了眼身後飽受驚嚇的人兒一眼,再回頭過來時又是一臉的漠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