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逍仁立床邊,望著仍未醒來的人兒,兩道濃眉緊緊深鎖。
他一開始根本沒打算要真的佔有她的身子,可沒想到情況卻徹底失控,這下子他們之間的愛恨糾葛變得更加複雜難解了。
他沉重地歎了口氣,見她眼睫扇動,像是快要甦醒,他立刻斂起所有的情緒,轉過身背對著她,作勢要離開。
司徒風霏一睜開眼,就看見了玄逍的身影,同時也憶起了昨夜的激情,兩朵紅雲摹然飛上雙頰。
她忍著身子的不適,問道:「你要去哪裡?」
玄逍沒有回頭,語氣冷淡地說:「我要去哪兒,難道還需要向你稟告嗎?」
司徒風霏一怔,心口摹然掀起一陣刺痛。
昨晚他們才激情地纏綿,怎麼一覺醒來後,他竟是如此疏離冷淡?若不是此刻她的身子傳來陣陣酸疼,她說不定會以為昨晚的一切只是一場幻夢!
她緊揪著遮身的錦被,暫且揮開心裡那股受傷的感覺,說道:「你答應過我,在我將身子給了你之後,要告訴我答案的。」
「是嗎?我真有這麼說過?」玄逍故意裝糊塗地反問。
「當然有了!明明是你親口答應的!
「喔,我想起來了,好像真有那麼回事。」玄逍終於回過頭來,臉上淨是一派輕佻的神情,「但我可沒說立刻告訴你答案,等你滿足我之後,我自然會把你想知道的一切告訴你。」
「什麼?!你——」 司徒風霏倒抽一口氣,不敢置信地瞪著他。
他怎麼可以……怎麼可以出爾反爾?難道他會提出那樣的交換條件,根本只是想藉機玩弄她的身子而已?
玄逍不理會她的震驚,逕自轉身走出寢宮。
過了好一會兒,滿臉憂心的珠兒急匆匆地奔了進來,一看見司徒風霏赤裸地躺在玄逍的床上,再看見一地凌亂的衣物,珠兒震驚地倒抽了口涼氣。
「小姐!那可惡的男人玷辱了你?你怎麼沒殺了他?」
珠兒一邊憤恨地咒罵玄逍,一邊替司徒風霏拾起衣裳,瞥見那把司徒風霏隨身攜帶的匕首也在凌亂的衣物堆裡,她將它撿了起來。
一想到莊主的死,以及小姐所受的屈辱,珠兒手握著匕首,情緒激昂地說:「小姐如果下不了手,那就由我來代勞好了!我一定會毫不猶豫殺了他。」
「珠兒,讓我安靜一下好嗎?」 司徒風霏打斷了珠兒的話,情緒還沒從被玄逍玩弄欺騙的心痛中恢復過來。
珠兒還想再說什麼,但是看見司徒風霏一臉淒楚的模樣,縱使她還有滿腹的話想說,也只好咬著唇隱忍下來了。
第八章
看著玄逍和司徒風霏在愛不得又恨不了的矛盾之中飽受折磨,敖深再也忍不住了!
明明是真心相愛的兩個人,卻必須克制住滿腔的愛意,日復一日地承受著內心的煎熬。再這樣下去,對誰都沒有好處,只會讓彼此在痛苦的泥沼中愈陷愈深,永遠也沒有解脫的一天!
敖深身為玄逍的護衛,跟在主子身邊多年,從不曾見過主子這般抑鬱沉悶,他實在再也看不下去了!
若是深陷於其中的他們解不開這個結,那就讓他來代勞吧!
他決定對司徒風霏說出一切的真相,即使他將因此而遭受主子的怒氣,甚至是責罰,他也管不了這麼多了!
趁著玄逍再度外出替皇上探尋茉影公主的下落時,敖深找了借口留下來,到司徒風霏所暫居的樓閣去。
一看見敖深,原已氣得蹦蹦跳的珠兒更是滿肚子火,當場就把對玄逍的憤恨與怒氣全都發洩在他身上。
「你到這裡來幹什麼?!怎麼沒和你那個殺人犯主子一起出去做些泯滅天良、傷天害理的壞事?」
敖深對珠兒激動的指責深感無奈,卻也無意開日辯駁些什麼。
他瞥了眼正仁立在窗邊望著外頭景致的司徒風霏,開口說道:「司徒姑娘,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司徒風霏一怔,摹然轉過頭來。
看敖深認真嚴肅的神色,她有些詫異地挑起眉梢,隱約猜出他想和自己說此什麼。
她的精神一振,說道:「當然可以。」
「那麼……」敖深瞥了一眼珠兒,說道,「咱們換個地方說話吧!」
以珠兒容易大驚小怪的個性,以及她現在激動憤怒的情緒來看,他們談話的時候珠兒還是別在一旁的好,免得他還沒說幾句話就被珠兒的嚷嚷聲打斷,沒法子好好地說完。
司徒風霏點點頭,明白敖珠的顧慮。
「好,我們到外頭的庭院去談。」
「什麼?不行呀!小姐,誰知道他到底安什麼心?珠兒一定要跟著你才行!」 珠兒 立刻發出強烈的抗議。
司徒風霏安撫道:「別擔心,不會有事的,你待在房裡,別跟來。」
「這怎麼可以?要是我不跟著小姐的話,他——」 珠兒的話說到一半突然沒了下文,整個人僵硬如石,完全動彈不得!
她震驚又憤怒地瞪著敖深,急得快哭了。
可惡!這個臭男人果真居心不良,竟然點她的穴道!
她想對敖深破口大罵,怎奈除了身子無法動彈之外,就連話也說不出口,只能以兇惡的目光瞪著他,但是這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痛不癢!
敖深將全身僵硬的珠兒放上床榻,轉頭對司徒風下解釋道:「點她穴道是最快又最有效的方法。」
司徒風霏歉然地朝珠兒投去一瞥,說道:「沒關係,只要別傷了她就好。」 只是等珠兒恢復之後,免不了又要氣急敗壞地抱怨和咒罵敖深了。
「你不是有話要告訴我嗎?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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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風霏率先走出樓閣,心急地想從敖深口中探聽出她想知道的一切事情。
他們來到庭院中,四周安靜的氣氛讓司徒風霏的心情摹然有些緊張,感覺有點像是風暴來臨之前的短暫寧靜。
敖深沉吟了一會兒,考慮著該怎麼開日,最後他決定從頭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