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他會怎麼想?會不會覺得她太自作多情了!
而她……在爹對他們下起逐客令的剎那,怎麼會驀然湧上一股無論如何也要留住他的強烈衝動呢?
她該不會是……對他一見傾心了吧?
自從她及第以來,有許多喜娘受托上門提親,但那些對像她總看不上眼,全都被—一回絕了。
本以為也許是她太過眼高於頂,所以很難對一個男人動心,但是這個叫做蕭玄的男人,卻讓他在見面之初,心底之產生了異樣的悸動。他俊魅的外表令她怦然心跳,沉穩的氣勢令她興深深懾服,而他在遭遇危難時沒有為了保命拋下她獨自逃離,更是令她感動不已……
「小姐?小姐?」
珠兒一連叫喚了好幾聲都沒有得到回應,忍不住提高了音量,這才將司徒風霏的心思拉了回來。
「呃?怎麼了?」
「小姐的腳受了傷,得快點敷藥才行,珠兒扶您進去吧!
「嗯。」 司徒風霏點點頭,任由珠兒攙扶著她。
一想到接下來的幾天,她將和蕭玄住在同一個屋簷下,柔嫩的紅唇忍不住揚起一抹愉悅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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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和清亮的陽光,輕灑在剛步出房門的玄逍身上。
他望著偌大的庭院,眉心輕蹙,一臉若有所思的神情。
昨天他在抱著司徒風霏回疾雷山莊的一路上,
曾暗中觀察著伏龍鎮,他發現當時雖然已是晚膳時間,然而鎮上幾間客棧、酒樓的生意卻有點冷清,一些居家甚至只剩下空蕩蕩的鋪子,裡頭早已人去樓空。
根據他先前探聽的結果,依山傍水的伏龍鎮雖然比不上京城繁華,但也算是個人潮彙集的熱鬧地方。
然而大約一年多前,整個伏龍鎮彷彿風雲變色一般,不但原本興盛的景況不再,甚至有許多盜匪橫行作亂,而這一切,全都肇因於一種叫做「陰尬』的毒。
沒有人知道這種毒到底是如何散開來的,而根據玄逍的猜測與調查,很有可能是有心人士將毒粉下在飲水或是食物之中,導致一夕之間,伏龍鎮約有十多戶人家中了這種毒。
雖然這名為「陰尬」的毒,並不會直接危害到件命,然而每當毒性發作之時,中毒者就會感到萬蟻鑽心。五內俱焚,那種痛苦簡直是非人的折磨。
更嚴重的是,這種「陰尬」 之毒目前無藥可解,惟一能夠減輕痛苦的方法,就是以毒攻毒——再度服下同樣的毒。
但是,整個鎮上沒有一間藥鋪有販賣這種毒粉,一般老百姓到底是從何取得的呢?
根據先前派出的探子調查,伏龍鎮上似乎有個秘密組織,暗中將陰扈毒粉以驚人的高價販售給急需解除毒發痛苦的人,從中獲取暴利。
然而對那些中毒者來說,以毒攻毒非但不能解決問題,反而在這樣的惡性循環下中毒愈來愈深,每次毒發的時間從每隔數日一次,到一日數次。
不過短短幾個月的光景,許多中毒者因此而掏盡家產,到最後有些人受不了毒發的痛苦而自盡,有些人則淪落為盜匪,以掠奪所獲的財物來購買陰尬毒粉,繼續在毒性的控制下飽受折磨。
昨天他在林子裡碰上的「綠林五虎」,恐怕也是陰腴之毒的受害者!
這一次,他奉了父皇的密詔南下,為的就是要揪出這整件事情的幕後主謀,不讓情況繼續惡化下去。
玄逍的黑眸一瞇,眼底燃起了兩簇怒焰。
像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他絕不容許繼續發生,這一次他非要親自揪出幕後的主謀,替天行道、為民除害不可!
「司徒青杉……」 他低聲喃念著這個名字,眸中泛起一絲冷光。
根據先前密探的回報,幾條線索皆指向疾雷山莊,莊主司徒青杉更是涉有重嫌。
昨天司徒青杉一見到他時,眸中一閃而過的防備與敵意並沒有逃過他的眼,而身為「熱情好客」的莊主,卻極不情願留他們下來做客,很顯然事有蹊蹺。
這些蛛絲馬跡,讓玄逍幾乎可以確定司徒青杉和這個案子脫不了干係,為了不讓司徒青杉提高警戒甚至湮滅證據,他必須迅速搜集一切罪證。而為了加快搜證的工作,今天一早他便和敖深分頭行事,放深到鎮上暗中查探消息,他則留在山莊內見機行事。
他收斂心神,正打算不動聲色地到山莊各處繞繞的時候,遠遠瞥見了司徒風霏正朝著這個方向走來。
望著那抹纖麗的身影,玄逍心念一轉,決定從司徒風霏這邊著手,或許從她身上可以打探到一些有用的消息。
打定主意後,他走了過去,關心地問:「司徒姑娘,你的腳傷好點了嗎?」
一看見他,司徒風霏的唇邊立刻漾開一抹笑。
「多謝蕭公子關心,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她的腳原本就傷得不重,經過御醫的治療,再加上敷了一整晚的藥之後,現在幾乎已沒有任何的異樣了ˍ
「是嗎?那真是太好了。」 玄逍微微一笑,說道,「在下初到此地,人生地不熟的,不知司徒姑娘是否方便帶我四處走走?」
「那有什麼問題?不如咱們現在就走吧!」她爽快地答應。事實上,她原本就是特地來邀他一塊兒出遊的
「你的隨從呢?」
「我差他到鎮上添購些物品,一時半刻不會回來,咱們不必等他了。倒是你,不必帶丫環隨行嗎?」
司徒風霏搖頭笑道:「不必了,我出門向來都不帶珠兒的,她的腳程慢,跟我們出去只會累壞了她。」
「原來是這樣。」
「是啊,我們走吧!」
當他們正要相偕離開的時候,司徒青杉突然出現,攔下了他們。
「風霏,你們要去哪裡?」
「我帶蕭公子出去走走。」
司徒青杉的眉頭一皺,說道:「不行。」
「為什麼不行?」 司徒風霏不解地問,「蕭公子從京城遠道而來,我帶他四處走走,也算是略盡地主之誼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