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野百合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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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6 頁

 

  「有什麼關係?我今晚還沒機會和壽星共舞呢!」克凡已在往他們方向移動腳步了 。

  「走,和他們交換舞伴去。」

  「不,我不要換!」她低叫。

  「為什麼?」克凡不解。

  「我怎能替代樂美?她那麼漂亮--柏亦不會想跟我跳舞的。」她有些喪氣。

  「你未免大小題大作了吧!漂不漂亮和跳舞有啥關係?」

  「當然有關係。我--」她不禁想起剛才那一幕,樂美滿口的誇讚,柏亦卻連正眼 也不瞧她。

  唉,自己怎麼如此小氣?一點芝麻小事也能介意?難不成全天下的男人都該像史帝 文般的吹捧,她才高興?

  丁嵐如,你竟如此虛榮。

  「你想太多吧!柏亦都這麼熟的朋友了。」他不由分說便推著她靠過去。

  克凡怎會知她的心思呢?冷不防就朝柏亦撞上左。

  樂美定眼一瞧笑道:「什麼時候你的舞技這麼差勁?居然還會撞人。」

  「我們想換換舞伴嘛,看你們黏得像塗了層膠水,心裡真不是滋味。」可克凡笑的 樂極了。

  而嵐如,則從頭到尾都盯著地板,為什麼她不敢抬頭?沒道理。

  「你的好朋友來開場了。」樂美朝柏亦說:「看來,不應酬他一下不行。」

  「我不見得比他差吧!說起跳舞,柏亦可沒我靈光。」克凡已放開嵐如了。

  「你是舞林高手,我甘拜下風。」柏亦通。

  他們三人似乎還說了幾句話,嵐如沒聽仔細,卻在一個失神當兒,與她共舞的人已 換成柏亦了。

  柏亦握住她的手,冰冰涼涼的,他們沒有交談,只是靜靜舞著。

  不知為何,嵐如全身神經繃得好緊,連腳步都有點僵了,和剛才是克凡的時候,感 受完全不同。

  這樣的沉默,老實說,非常教人難捺,柏亦此刻想的是什麼?--她終於忍不住抬 頭,一觸碰到他雙眼,她卻又要退縮了。

  為什麼他總是如此望著她?冷冷的、深深的,像是空洞,又有抹難以言喻的光芒。

  「柏亦,我--」她再也受不了了。他今晚為何這麼待她?她又不是他的仇人,但 他眼中卻有恨意--不會是她看錯了吧!他真是有恨意啊!

  「怎麼又和克凡搞在一起了?那小子沒看牢你?」他動作比她更快,搶先說話。

  嵐如一窒--什麼叫「搞一起」?什麼叫「沒有牢」?他一出口竟是傷人的話。

  「你這是嘲笑?還是奚落?或是兩者都有?」她無法不生氣。

  「難道不是事實?打從一進門,幾徊小伙子就包圍著你團團轉,你倒樂得很開心。 」他笑,卻顯陰冷。「嵐如,你可真有胃口,小毛頭也感興趣?」

  「你--」她氣得接不下去。柏亦大過分了,他的話好惡毒、好刻薄,他擺明的指 稱她輕浮,他們不是第一大相識,他多少清楚她的為人,她不懂,柏亦何故要中傷她?

  「你所謂的事實,已經經過你自以為是的渲染,而扭曲了本質。」她憤怒的瞪視他 。

  「根本就是你--含血噴人。」

  「你的意思是我冤枉你了?」他臉上帶有輕淺、不屑。「若是你有原則、夠莊重, 豈會流言滿天飛?多少人目睹你和那小子結伴離開飯店,你遲到的這兩個鐘頭,等於兔 費提供了最佳茶餘飯後的話題,當然,挑上一位搶手貨正是你的不幸,要不是總有女孩 想找你的男伴,你也不會紅得這麼快。」

  嵐如微微變臉,真有人在背後說她和史帝文?誰帶頭的?蘇珊沒來,莫非是櫃檯其 他男同事?

  平日大家和和氣氣的,也都知道史帝文是一廂情願,天曉得--人心難測啊!

  她覺得委屈,像是受到了欺侮,但最令她傷感的,是怕亦居然也相信那些風言風話 。

  「嘴巴長在他們臉上,我控制不了,隨便他們愛怎麼造謠,我問心無愧,就不怕別 人說。」她倔強的挺挺脊背。

  「消極!」他嗤之以鼻。「你可以和那小子保持距離,這麼簡單的事,你做不到嗎 ?」

  他一直「那小子」、「那小子」的叫,人家有名有姓啊!

  「每天工作八小時,我們是同一班,難道我就得板著一張臉孔對著人家?他又不是 跟我有仇。」

  「好,我讓樂美出面,幫你調班。」他想也不想。

  「不要,這--這算什麼嘛,毫無道理。」她搖頭。

  「你非調不可,這是一勞永逸的方法。」他無比堅持。

  「不,太莫名其妙了--」

  「我說調就調,聽我的!」他低吼。

  嵐如又不禁惱火了,天底下竟有如此霸道的人,他以為他是誰啊!君王嗎?

  「為什麼我要聽你的?沈柏亦,你管得未免太多了吧!」

  她用力甩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逕自走下舞池。

  樂美就在旁邊,她不怕柏亦會追上來。

  不過,倒是克凡追過來了。

  「你和柏亦怎麼了?跳舞也能跳到吵架?」克凡看出端倪,卻不知所為何事。

  「我不想再提,你別問了。」她怒意未退,只想打發掉克凡。「你去玩你的,我沒 事。」

  「真的沒事?」克凡仍不放心。

  她含糊點頭,無意中撇見剛才纏著克凡的女孩走近,她彷彿遇到了救星。

  「去,去跳舞吧!」她使勁推了推克凡。「我好得很,你別多心,快去吧!」

  她知道克凡一定會追問,但此刻的她,卻什麼也不願說,只希望能在鬧中取靜,獨 自坐著。很煩、很悶,嵐如靜的只是表面,心中總像梗著什麼似。

  史帝文之後又過來幾次,她冷冷淡淡的支開他,無意理會。

  可能是熱鬧、可能是混亂,史帝文並沒發覺她有異狀,只以為她大概不喜歡這種場 合,又跟隨一群男女走了。

  舉目望去,人影幢幢,想藉由這些搖擺身形夾縫中找個人,談何容易--找誰?她 想找誰?柏亦嗎?

  她剛才一怒之下,把他扔在舞池,他一定也生氣了吧!但是,不能怪她,誰讓他專 找不中聽的話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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