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野百合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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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8 頁

 

  「我真的很抱歉。」她說的痛楚,柏亦的神情--哦!她傷害了他,她多麼不忍啊 !

  「抱歉?!你怎能說得出口?」他大吼。

  「請你冷靜一點。」史帝文提醒他。

  「你閉嘴!沒你開口的餘地!」他再吼回去。就算他能冷靜,史帝文那張臉孔在他 面前晃來晃去,他也無法忍受。

  僅僅一天!柏亦就只有昨天沒與嵐如見面,為什麼整個世界全變了?昨天以前,他 們仍是那般濃情蜜意,嵐如甚至還依偎在他懷裡,輕柔細語的說著「我愛你」,天曉得 ,這聲「我愛你」經過二十四小時卻成了「我很抱歉」?

  「一定有原因,否則,你不會扯出這一堆鬼話。」怕亦站起。「走,我要和你把話 說清楚。」

  「原因我剛才已經都講了,你還聽不懂嗎?」嵐如不合作。

  柏亦伸手拉她。「跟我走!」

  「不!不要!」她用力掙扎。

  「你放手。大庭廣眾之下,你這麼拉拉扯扯的,算什麼?」史帝文挺身而出將嵐如 擋在背後。

  「我們的事你管不著。」柏亦從齒縫逼出話來,兩眼幾乎要噴火。

  想英雄救美?荒謬?嵐如是我的,你史帝文算老幾?

  「我今天既然來了,就非管不可。」顯然,史帝文也不怎麼喜歡柏亦,他的口氣很 差。

  「嵐如只想心平氣和解決這件事,而你卻要弄得周圍的人看我們笑話,假若你再不 保持風度,那麼,我會立刻帶她離開。」

  「你--」柏亦一窒。什麼時候輪到這混蛋來教訓他?說他沒風度?他差點就要揮 下一記拳頭了。

  他的情緒完全失控,平日處事沉穩的他,此刻倒像和史帝文對調過來一樣,心浮氣 躁的經不起一點點撩撥--若非在乎,他不會這麼衝動,他是如此全心全意的愛著她, 那樣不顧一切啊!

  嵐如心痛得幾乎痙攣,退出的念頭開始有了動搖,只要她再自私些、惡毒些,她就 能永遠和柏亦在一起,她原是卑微而懦弱的,為什麼要勉強自己去偉大?以她的能力, 根本管不了樂美,樂美的事該由柏亦解決,與她無關。但是,樂美說過,柏亦遲早會回 頭,而她就會像一年前那女孩一樣,時間終將澆熄柏亦的熱情--不,太可怕了,嵐如 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假若樂美的預言實現,那她寧可一切到此結束,長痛不如短痛。

  況且,還有另一件更殘酷的事實--樂美腹中的孩子。

  「怕亦,我希望你聽好,我只說一遍。」嵐如頓時渮醒。是的,孩子,那比他們三 人都重要的小生命,她管不了樂美,卻不得不管那孩子的將來。

  柏亦看著她,緩緩坐下。他要聽她怎麼說,他要知道她今天主導渲出荒謬劇有何目 的。

  「打從我上班的第一天,史帝文就很照顧我。我的經驗不足,工作對我而言,是一 項艱鉅的挑戰,多虧史帝文的不怕麻煩,好心教導我,將我由生澀懵懂一路帶領出來, 所以,我現在才能勝任愉快:坦白說,他沒這義務幫我,他大可做完自己份內工作,就 躲去一旁休息,但他真的是很有心,我非常感激他,而有些事--便在不知不覺中形成 了,我指的是感情。」

  「你總是這樣嗎?永遠分不清感激和感情的界線?六年前如此,現在又是如此,慘 痛的教訓還沒能讓你學會成長嗎?」柏亦說的很嚴厲,她知道,他在提克凡的事。

  「六年前我是做不好,但這次--我很冷靜,我完全明白自己想什麼、要什麼。」 她硬著頭皮說下去,不論柏亦有多嚴厲,她都必須挺住。

  「你告訴我,你想什麼?要什麼?」他冷冷問。

  「我想和史帝文在一起,我要他。」她吸一口氣說。

  「胡扯,你以為我是木頭,沒有感覺嗎?」他激動得眼珠都紅了。「現在不談,最 近我們--要是你心裡有別人,我會感覺得到,我還不至於連這點觀察力都沒有。」

  「既然是故意隱瞞,又怎會讓你有機會觀察我。我不表態,並不等於就沒事發生, 自始至終,史帝文一直是存在的。」

  「我不否認他存在,但他的存在影響不了你。」

  「不,你錯了,我剛說過有些事是不知不覺形成的,對我有影響力的不光是你,還 有史帝文。」

  「你拿我們做比較?」他簡直不敢相信。

  「我只能選一個,我總是要仔細衡量--」

  「一天--只是一天。」他反覆喃喃,然後抬頭牢牢望著她。「你的心是鐵打的? 你這麼冷血嗎?」

  她傷了他的自尊,這比失去嵐如更加令人創痛,感情是神聖莊嚴的,她卻當作實驗 品,假若失敗的婚姻真有使她成長,那也是負面的成長,她已變得毫無人味。

  柏亦的臉像是塗了石灰。「接著呢?你還想說什麼?是不要告訴我你愛他?」

  嵐如看看他、又看看史帝文,史帝文似有「你就這麼告訴他,好使他一了百了」的 鼓勵神色。於是,她深吸口氣:「是的,沒錯,我愛他,我愛史帝文。」

  柏亦此刻巳面無血色了。「那麼,我呢?從頭到尾,我算是什麼?」

  鼻一酸,哭意湧上--不,不能流淚,嵐如咬緊牙根,將淚水硬生生吞回肚裡。「 我想,是我不好,我弄錯了,是我把事情搞得全盤大亂。「「弄錯?弄錯什麼?那一晚 的你神智不清嗎?」柏亦竟笑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彷彿是戴上一副詭異的面 具般。

  她抖著唇說:「也許是氣氛、也許是一時迷惑,我自己也不明白當初是怎麼回事, 我--我以為我愛你。你是那樣的溫柔,而我的個性又很容易感情用事,我--」

  她以為?她只不過深受溫柔而感動?就僅僅如此?那晚倘若換作怕亦以外的男人, 氣氛不變,她也照樣會陷進去,是不?這就是她的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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