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野百合的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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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2 頁

 

  似乎,他只不過是從激烈轉變為麻木,常常一坐就是一整天,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

  克凡始終相倍這只是過渡時期,人生總會遇上挫折,沉澱心情、獨自冥想,也算是 自我調整的方法之一。

  柏亦需要的是時間,至於多久?一個月、兩個月?甚至半年?克凡不急,他對好朋 友有信心。

  就當怕亦在放大假吧!而公司方面的事,自然由克凡全權負責。

  他每天樓上樓下兩頭跑,但多數還是待在柏亦公司,「米諾」有他能幹的姊姊和精 明的母親把關,原則上沒什麼問題。況且,自己當時曾拍胸脯向柏亦說:「等你回到公 司,我保證一切運作完好如初、毫無差池。」

  柏亦也不是真不想管理公司,但他欲振乏力,什麼勁兒都使不上。

  然而,這點變故反倒意外的激勵了克凡,他全心投人工作的那份衝動,簡百教曼華 母女大開眼界,原來他也滿有本事的嘛!

  人的潛能,不到極限是很難發揮出來的。他對柏亦有著莫大的使命感,朋友有難, 說什麼他也不會見死不救,就算犧牲約會的時間也在所不惜。

  他從早忙到晚,回家後便倒頭睡覺,生活規律得簡且不可思議。

  這段日子,他盡可能不去打擾柏亦,卻有股衝動想找嵐如,他總覺得事情怪怪的, 但哪裡怪,一時也理不出頭緒。

  不過,柏亦之前就反對他這麼做,他只好尊重當事人的決定了。

  至於樂美,她終究還是放不下柏亦,克凡知道他們曾再見面。是否已重修舊好?他 就不怎麼清楚了。

  但今天中午,他卻在公司接到樂美的電話。

  「克凡,我想--有件事我做錯了。」她的聲音帶有濃濃的嗚咽。

  「你還好吧?」他聽出她的情緒低落。

  「我錯了,我希望一切還有轉圜的餘地。」她顯得激動。

  「樂美,你人在哪?我立刻過去,見面再談。」他不太放心。

  「不,不能見面,一見面,我就什麼都說不出口。」她不停換氣、吸氣,努力平穩 情緒。「這是我有生以來,做過最卑鄙、最狡詐的一件事,我--我沒臉見人。」

  「千萬別這麼說,有勇氣承認錯誤都是值得肯定的。」他連忙道。樂美的個性實在 太好強了。

  「我當時真的是鬼迷心竅,才會這麼糊塗。」她非常自責。

  「你到底做了什麼?」他忍不住問。

  她停頓約三秒鐘,伴隨一聲沉重的歎息說:「嵐如真正所愛的人,是柏亦,不是史 帝文。」

  「你怎麼知道的?」他驚訝。「但柏亦說,是他們三人同時面對面談開的。」

  「嵐如不得不這麼做,史帝文只是為了讓柏亦死心的一種安排,她--她是被我逼 的,我騙她,我--扯了很多謊言。」樂美哭叫著。「要我低頭去求她和柏亦分開,我 做不到,但我又不甘放棄,所以我--我只好騙她,教她知難而退。」

  她將當時兩人的對話,一五一十全盤告訴克凡。

  原來如此,總算真相大白了,克凡的第六感一經證實,果然無誤。

  若說樂美傻,那麼,嵐如豈不更傻?感情怎能用禮讓的?不論有多大的困難,一定 會有辦法解決的。

  「我知道嵐如心軟,只要我說懷了柏亦的孩子,她會退出的。她接下來怎麼做,全 在我算計之中,唯一出乎我意料的--」地出幽輕歎。「我沒想到柏亦對地有這麼深的 感情,三年和三個月,我應該佔上風的,不是嗎?」

  「為什麼又決定把事情說出來?」他不置可否。愛情若能用時間衡量、公式換算, 就不會教世間男女困擾不休了。

  「幾天前我去找柏亦,我們談了很久。」樂美誽:「其實,我已經感覺到了,無論 嵐如是否退出,都不再具有意義;畢竟,事實是不容改變的,愛過就是愛過,分離不見 得能中止這份感覺--克凡,柏亦最痛苦的時候,你也著見了,他完全不像他自己,彷 彿變成另一個人,這是悲哀的,我不希望柏亦為男女之情而失去自我;尤其是生活現實 ,他更加不能不理,他要在社會立足、為前途奮鬥,三十歲是一個男人最顛峰的黃金時 期,怎能浪費大好光陰去沉浸在回憶裡?」

  「難得你這麼為柏亦設想。樂美,你真是很難得。」他由衷的說。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我愛過的男人,是最優秀的,他該繼續保持下去,而非由強 變弱。」她的真誠帶點無奈。「當然,成就一件事總要有好的助力推動,才能事半功倍 ,可惜,我已不再是怕亦的助力了。」

  「樂美--」克凡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那天,我本來想親自將一切全告訴柏亦,但我做不到。」她淒涼的笑。「我努力 掙扎的結果,還是徒勞無功。他怕傷了我,說的很含蓄,他希望先暫時分開一陣子-- 我怎麼不懂他的意思?克凡,你知道我這個人,好強又愛面子,硬是不服輸,對著柏亦 ,有些話我說不出來。」

  「我會為你轉達的,還有,你的關心。」「我的關心只會帶給他壓力。」她感歎。 「你清楚柏亦要的是什麼,不是酒精、不是自閉,而是--嵐如。」

  她在說出這名字,仍覺得心酸。

  「相信嵐加的出現,一定能使他不藥而癒。」樂美收線了。

  克凡拿著話筒一怔--嵐加的出現?!

  他突然從座位上跳起來,像陣風似的衝出辦公室。

  他一路飛車到酒店,甚至忘了先問:嵐如上早班還是晚班。

  等他出現在櫃檯,已是氣喘如牛了,他那副十萬火急的模樣,活像來打劫似的。

  其實,他也算是來打劫的,不過,不是劫財,是劫人。

  「幸好你在,好--好--太好了。」克凡喘得上氣不接下氣。

  嵐如瞪大眼望他。他怎麼了?沒頭沒腦的百說好,好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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