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也天行事離經叛道、飛揚跋扈,堅信以暴制暴乃最佳方式,對待敵人的手段更是 心狠手辣,因而飽受武林人士所詬病。但黑魔堡高城深池、固若金湯,若不是武林人士 一同聯手,恐怕很難撼動,在獨善其身的私心下,誰也不願成為發起者,於是各守其業 、井水不犯河水,消極的和平共處。
能夠在這麼短的時間創造出如此傲人成績,照理說應當感到自豪,但沙也天心中不 時有一種空虛感,今日突然想起兒時的故居,便依著直覺前來。
他盤坐在樹下,靜靜的望著完全湮沒在雜草中的木屋,突然一隻美麗的蝴蝶吸引了 他的注意,一個埋藏在心頭的記憶浮現腦中。
「十年了,她該已是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吧!」他嘴角微微的上揚,接著眉頭深鎖的 自語:「老天爺!我在想什麼呀!」
他弄不清楚自己怎麼會對一個在十年前偶遇的女娃兒印象如此深刻,為了摒除心中 的雜念,他索性靜下心運氣練功,演練他前幾日悟出來的新招式。
一個不明物體突然衝向他,他直覺的想一掌擊退入侵者,但及時發現在懷中的是一 個柔弱的佳人,憐香惜玉之心頓起,他硬是收回掌力。
「對不起!」上官如冰發現自己竟跌入一個男人的懷中,當下臉紅的抱歉,困窘的 想起身,但對方卻絲毫沒有鬆手的打算。
她更顯驚惶的望著他,發現他專注的凝視著她,眼光中帶著驚艷。她從未接觸過如 此赤裸裸的眼神,一時之間,心頭小鹿亂撞,不知如何是好。
「請你放開我好嗎?」她小聲的哀求著。
「不!」他雙眼炯亮的搖頭,即驚又喜的凝視若她。望著她烏黑靈活的眼眸,他驚 喜的發現她竟然是十年前碰到的那個小女孩。
「你……你別這樣……」她害怕的掙扎著,卻不能掙開絲毫,只好再次哀求道「請 你放開我好嗎?」
「我還捨不得這麼快放開你。」他邪邪的看著他,久未出現過笑臉的剛硬五官,泛 出了詡詡自得的笑容。兩次的相逢,她都是衝進他的懷中,看來他們之間的緣分匪淺。
「你……你放開我。」她繼續奮力的掙扎著,無奈他的手臂像鐵條一樣的圈著她, 讓她深陷他的懷中動彈不得。
「你很美。」沙也天心蕩神馳的望著她,聲音粗嘎的說著。她甚至比他所想像的更 美上幾百倍。
「請你放開我。」她還是努力的想掙脫他的懷抱。
「不,我想我是再也放不開你了,因為我已經愛上你。」他深情的用手指輕輕劃過 她的粉頰。
她會是他的!他在內心深處向自己承諾著。他深信若不是因為兩人有緣,老天爺不 會將她推向他兩次,他從不相信一見鍾情,可是心底深處傳來的酥麻感,不斷的在他體 內蕩漾著,讓他不得不相信。
他的大膽示愛,讓上官如冰驚慌失措的吸了一口氣,受辱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珍珠般 ,自她的明眸中滾滾而落。自小在父親嚴厲的管教下,除了表哥外,她從沒有接觸過任 何男人,更別說遇到這種放浪形骸的浪子了。
「別哭,你別哭,我會心疼的。」他憐惜的用手指接住她的淚水。直到現在他才相 信女人的淚水真的能融化男人的心,讓剛硬的鐵漢化?繞指柔。
「求你放開我。」她哽咽的哀求著。
捨不得見她落淚,沙也天重歎了一聲,抱著她輕鬆的一躍而起。才一站到地面,上 官如冰便用力的推開他,迫不及待的想逃離他的身旁。
沙也天及時捉住她的手,微笑的說:「不,你還不可以走。」
「為什麼?」她戰慄的問道。
「因為你還沒有告訴我你的名字,我總不能一直叫你小精靈或是小美人吧?」沙也 天輕聲的說著,並用手指輕輕搔弄她的手掌心。
「男女授受不親,請你放開我的手,別再做這種逾越禮教的事。」上官如冰驚喘一 聲,接著義正詞嚴的說。
沙也天爆出了一陣狂笑,禮教於他根本有如糞土,令他感到有趣的是她的態度。自 從接管黑魔堡後,從沒有人敢像她這樣指責他,就連跟在他身旁多年的隨從,在他面前 也顯得怯懦,她的表現自然令人印象深刻。
上官如冰趁著他大笑的時候掙開他的手,憤怒的瞪著他,「想必閣下必定是一個不 識道德禮教之人,所以才會有如此驚世駭俗的行為!」
沙也天又是一陣大笑,朗聲道:「對!你說得一點也沒錯,我的確是一個驚世駭俗 的魔頭,我從來不在意別人的眼光,你還真是瞭解我。」他邪邪的一笑,「怎麼辦?我 越來越愛你了。」
「你……你無恥!」上官如冰生氣的跺腳,正欲轉身狂奔,恰好看到申友菘神色慌 張的走向她,連忙向前躲到他身旁。
沙也天的臉頰輕輕的抽動了一下,冷冷的看著申友菘,暗自評估著他的威脅度。
申友菘先是疑惑的看了沙也天一眼,然後難掩憂心的看著表妹,「如冰,我不是要 你坐在石頭上等我嗎?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你知道我取水回來卻找不到你時,心裡有多 擔心嗎?」
「對不起!表哥,我的手絹飛了,所以追著到這邊。我們趕緊回家好嗎?」上官如 冰有若驚弓之鳥般的說著。
「嗯。」申友菘輕輕點頭,忍不住再看了沙也天一眼,正好迎上他嚴厲的視線,不 禁眉頭緊鎖的問道:「他是誰?」
「我不認識他,也不想認識他,我們快走好嗎?」想起方纔的事,她的臉不由得又 發熱了起來。
「剛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她倉皇的神情與手足無措的模樣,令申友菘眉頭緊鎖 的問著。「沒……沒什麼事,我要回家了。」上官如冰臉紅的搖頭,說完便快步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