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非常美麗的姑娘,她氣質出眾、矜貴無比,一看便知她定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
那時皇甫聽了掌櫃的描述,當真又驚又喜,還抱著滿懷的希望回家。
一進家門,他便迫不及待的要求爹親,請他老人家出面向皇上要求退婚,一心一意就想與心上人共結連理、比翼雙飛。
無奈的是他爹死也不肯答應,更撂下狠話,他若執意不娶晶琦公主為妻,他老人家便要與他斷絕父子關係。
現在回想,當時他還真是過於衝動,不只對娘親苦口婆心的勸告置若罔聞,更不孝的與年邁的爹親起了口舌之爭。
可這也不能怪他啊!
當時家裡的那種氣氛,以及他亟欲尋找心上人的渴望,逼得他前進無路、後退無門,只得與爹硬碰硬,倔氣的與他老人家扛上,二話不說連行李都沒收拾,就這麼離家出走,直到今日。
這幾日來,他無心張羅自己的三餐,也不急著替自己找個棲身之所,一心一意就急著找人。
無奈線索有限,京城雖然不大,可在這茫茫人海中想探知一個大家閨秀的居處與芳名,又談何容易?
就在皇甫碃兀自煩惱時,突然從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
馬蹄聲由遠至近,似乎是朝破廟而來,好奇的皇甫碃趕緊將手絹收回自己懷中,急急地踏出破廟大門。
踮起腳尖,他抬頭眺望——
果真沒錯!
他的判斷果然是正確的,確實有兩匹快馬筆直的朝破廟的方向而來。
更令他感到奇怪的是,他似乎看到兩匹快馬中的其中一匹,除了騎馬的人之外,還駝著一個麻布袋。
由那個麻布袋的形狀來看,他大膽的推斷裡頭裝的肯定是個人,再加上騎馬的人一身黑夜還用黑布蒙住臉的打扮,皇甫碃便肯定了這兩個人定是擄人的盜匪。
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他雖是個文弱書生,可也不能不挺身而出。思及此,皇甫碃不顧自己的安危,就這麼張開雙臂擋在路中央,心意堅定地要逼他們放人。
兩名黑衣人一見到他,立即勒住韁繩停止前進——
皇甫碃雖看不見他們的面孔,卻能清楚的讀出他二人眼中的譏諷。
他知道這兩個人正在嘲笑他,嘲笑他這個文弱書生,竟敢擋住他們的去路。
對於他們不屑的眼神,皇甫碃大膽的挑釁回去。
只要他們有膽子從他的屍體上踩過,那麼這件不平之事,就算他想管,也沒那個命去管。
三個人,不言不語,四周籠罩著幾乎要令人窒息的緊張氛圍。
不知過了多久,兩名黑衣人中的一位終於開了口,他的聲音又冷又沉。
「閣下當真不要命了嗎?」
「命誰不要?在下賭的是兩位的良心。」就算明知處境危險,皇甫碃依舊表現得十分冷靜,就像不將自己的生死看在眼裡。
聞言,兩個黑衣人立即很有默契的互瞅對方一眼。
「這個麻布袋所裝的可是個大麻煩,閣下當真要救她嗎?」
「不管那人是否是個麻煩,總之這件事既然被在下遇上,在下絕不可能袖手旁觀。」
這些話皇甫硝說得心意堅定,瞅著他們的目光更是熠熠逼人。
「好!看在閣下無人能及的膽量,我兄弟二人就將這麻煩丟給你處理了。」
話才說完,一揚手那人便提起那個麻布袋,往皇甫碃的跟前一擺。
接著兩名黑衣使調轉馬頭,朝來時路馳去。
此時,皇甫碃仍不敢輕舉妄動,只因對力輕輕鬆鬆就能單手提起那個麻布袋,讓他清楚了這兩人的能耐,更明白了若他們真的對他起了殺意,他是半點存活的機會也沒有。
直到黑暗藏起那兩名黑衣人的背影,他才蹲下身子,蹙起眉頭。
他們說這個麻布袋裡頭是個極大的麻煩,是什麼樣的人才會被那兩名武功高強的人稱之為麻煩呢?
「不管了!先救人要緊。」
主意一定,皇甫碃立即解開繫在袋口的繩索。
當他順利的將麻布袋打開後,竟意外的看到一個非常美麗的女人。
她有張甜美可人的瓜子臉,還有一雙細緻如柳的黛眉,她的鼻子小巧秀麗,最讓人難以忽視的便是她那張誘人的櫻唇。
除此之外,令皇甫碃怔愣不已的是——
他對這女子竟感到有幾分熟悉,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是錯覺嗎?
不!絕對不是!
這點皇甫碃非常肯定,自己一定在某一個時間某一個地方見過這名女子,只是他一時大意想不起來罷了。
不過這並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就這麼昏厥於此,經過一番斟酌,他終於決定先把這名昏迷中的女子帶回破廟裡安置。
等她清醒後,他再好好聽聽她的遭遇,問她為會落人那兩名黑衣人的手中。
☆ ☆ ☆
皇甫碃凝視著那名他拚死救回的女子,打從把她抱進這問破廟開始,他的目光就不曾離開過她那張如花般的美麗臉龐。
沒錯!
不可否認的,她的美麗是吸引他目光的原因之一,另外一個原因便是她讓他感到似曾相識。
不知為何,他就是固執的想認出這名女子是誰,因為……
他直覺的認定,這個答案對他來說一定極為重要。
至於為何重要,他一時也說不上來,總而言之就是不認出她來,他是怎麼也不會甘心的。
突然,他看見她的嘴巴動了,接著便是一聲極為細微的呻吟。
知道她就要醒過來,皇甫硝的目光更是離不開她,他真的想看張開眼睛之後的她,會是什麼模樣。
為了看清她的樣子,皇甫碃還故意蹲下身子,貼近她,用著盈滿期待的眼睛靜睇她的一舉一動,以及她的每一種表情變化。
終於,那雙極為靈活的大眼睜開了,剛開始晶琦公主眼中盈滿了疑惑,接著她看到了他……
因為他,她露出一臉的不敢置信,眨眼、再眨眼、又眨眼,就在皇甫碃期待她能開口說句話時,她竟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先摑了他一掌,而後便火速的站起身子,不斷的往後退,與他保持一段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