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是覺得很風光。年紀慚長勢力漸增,我們竟有了各自的跟班而創立起幫派來,然後就是錢莊、酒店、賭場和舞廳一間間的開了起來,而我之所以能有這三間KTV和兩間保齡球館,都是由那些非法行業賺錢換來的。」他停住看向她,等著她說些不屑的言語。
「還有嗎,還有嗎?我覺得你講的故事好引人人勝哦!」梁思綺抬起意猶未盡的眼神猛盯著他,「你可不可以再多講一點啊?」
望著她閃閃生輝的期待雙眼,齊天歷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這小鬼竟然把他那段心酸歲月當成童話故事聽?!
「小鬼,我可不是在說故事,這些都是我貨真價實的過去,偷、搶、騙、殺人、放火、打架、鬧事……幾乎所有你想得到的惡行惡狀我都幹過,說明白一點的話,我是一個作奸犯科、無惡不做的壞人,難道你一點都不怕?」他說得冷酷。
「你覺得我應該怕你嗎?」半晌後,梁思綺突然開口。
「你應該要怕。」齊天歷表情不變的看著她。
「可是我真的不怕你。」她說得很無奈,好像不能達到他的希望是她的錯樣。
「你應該要怕的。」他再說一次。
「這段和你相處的日子裡,我們之間說實在也發生了不少事,或許我對你曾經傷心、失望、或生氣過,但就是沒有怕過你的感受,為什麼在聽你說以前的事後我應該要怕你呢?」梁思綺非常直接的說。
「你太年輕了。」瞪著她半天,齊天歷只能說出這句話。真是害他白操心了,他還以為說出他黑暗的過去會把她嚇昏,沒想到……他真是太杞人憂天了。不過讓她將一切單純化好嗎?或許吧,但是他得小心保護好她,別讓現實的世界污染到她才成。
「齊哥、齊哥。」突然間門外傳來急促的敲門聲,夾雜著緊張的叫喊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發生了什麼事?」齊天歷起身拉開房門「看著穿著KTV制服的服務生問。
「野鷹幫的人又來找碴鬧事了,他們接連三天在樓下櫃檯前、門前作怪,弄得客人都不敢上門來,顏經理不敢隨便與他們起衝突,叫我來請你下去。」
「你在這兒等著,如果累的話隔壁有床,你可以進去躺一下,我出去處理一下事情,馬上就回來。」齊天歷皺了下眉頭,快速轉頭對梁思綺交代一聲,隨即領先走了出去。
什麼野鷹幫、什麼找碴鬧事的?梁思綺還沒聽懂那服務生所說的話,就見齊天歷火速離去,她呆若木雞的瞪著被關上的門片刻,突然驚醒並立刻跳起身往門外走去。「喂,我也要去。」
他怎麼可以這樣撇下她?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她
可好奇得要命呀。
☆ ☆ ☆
一進入電梯,齊天歷的寒毛立刻豎起佈滿全身,而這則代表著他已習以為常的危險訊息,而且屢試不爽。他瞥了身旁的服務生一眼,就覺對方有些白,不,或許該說蒼白來得恰當,而且還是他從未見過的生面孔,他不以為顏文卿會派一個新人到這兒找他,這層樓除了幫內身份較高或他的朋友可以上來外,他從不讓那些上班、打工的服務生越雷池一步的,怎麼……
突然間他感覺到電梯停了下來,而這裡只是七樓,七樓在這棟大樓內是單純的會計、行政部門所在地,而在現在的夜晚十點不應該還會有人在這層樓要搭乘電梯的。七樓是電梯不應該會停的地方,他忖度,而警鈴則在心中霎然作響,警戒瞬間充斥他全身。
「哨!」
電梯門一開,齊天歷的腿馬上踢飛一名衝進電梯,帶刀砍向他的男人。他右手肘往後一撞,然後伸手一拉,倏地將那名喬裝服務生的男人拉在自己前方擋了一刀,並在下一秒鐘將對方用力一推,擋去前方的敵人,再連揮一個鐵拳揍昏了另一名圍剿而上的男人。
他轉身一個迴旋踢撂倒一人,左右卻又馬上來了兩人向他夾攻而來,他一扭腰避開一刀,一個擒拿手奪下另一人手中的刀,然後毫不客氣的還以顏色劈向他們,所謂「對敵人留情,就是對自己殘忍」,而齊天歷就對這句話深信不疑。
眼見情勢在瞬間有了巨大轉變,握刀的齊天歷氣勢如虹、銳不可當的反擊,剎那間他勢如破竹的讓對方人馬全掛了彩、刷白了臉,帶著一副逃之夭夭的驚駭表情向樓梯那方竄去,落荒而逃。
看著他們消失的方向,齊天歷也不想追,因為這群流氓一點也不像有組織、有計謀的黑道人物,倒像蹺家在外,把黑社會當目標的混混,而今天之所以會俎殺他,不外乎是想幹掉他來個一夕成名,那麼他們身上那幾刀就應該讓他們得到該有的教訓了。他雖是黑道人物,但並不嗜血。
當他按了電梯,打算到樓下叫人把這片血跡清理一下時,卻在那些混混逃去的方向傳來女人的驚叫聲,齊天歷的臉色瞬間刷白,腳步迅雷般的移向樓梯口處,三竭一步的往上跑去,而在下一瞬間,他就見到被挾持在那群混混間,面無血色而且滿臉驚駭的梁思綺。
原來梁思綺追出門後站在電梯前等候許久,只見兩部電梯中一部停在七樓動也不動,而另外一部卻正在五樓向下移動,而且幾乎每樓都停頓了一分鐘之久,她瞪著「龜速」的電梯半晌,終於受不了的走向樓梯,說不定
她可以走到七樓去搭那台停在七樓的電梯也說不一定,她才心想就已行動。
然而,就在她走到八樓正想往七樓邁進時,四、五個行色慌張、渾身浴血的男人由下衝了上來,嚇得她忍不住驚叫出聲,在還沒搞清楚情況時只聽到一個聲音說:「她是姓齊的女人!」她就被挾持箝制住了,而下一刻就見齊天歷站在樓梯下方緊盯著她瞧,手上則握了支血淋淋的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