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猜想到她的大師兄,又不禁淚雨紛紛。
盼兒歎了口氣,女人都是要這麼任人宰割的嗎?
「真的沒法子可想了嗎?」盼兒一邊為她拭淚,一邊問話又像是自語。
「聽說那張公子有錢有勢,養了好幾名妾,只要看上的姑娘,幾乎——」幾乎是難逃他的淫威,但小猜羞於啟齒這種事。
「是嗎?我倒想會會這種人。」盼兒的小腦袋瓜兒又再動主意了。
「啊?你說什麼?」小猜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盼兒怎麼會有這麼直接大膽的想法。因那張公子真的是不好惹呀!
盼兒當然明白小猜的疑惑,但只是含笑搖搖首,表明她沒說過什麼。
「哎呀,小猜真不應該,還不知道恩人尊姓大名?」
盼兒朝她甜甜一笑。「救你的人不是我,是剛才出去的那個人,他叫龍浩,我叫喬盼兒。」
「多謝你們。你們看起來好像不是本地人?」小猜覺得更奇怪的是,盼兒分明就是女兒身,怎會作男人打扮呢?
盼兒僅是頷首以對。
小猜勉力坐起身。「你怎麼會作男人打扮啊?」
咦?她的話讓盼兒愣了下。「你怎麼知道?」
小猜勾起嘴角,說:「我們戲團長年大江南北的跑,看過形形色色不少人。而且,你——你的臉蛋兒——好細緻呢。」
盼兒捧著自己的臉,想不到這麼容易就被人視破身份,於是故意嘟起櫻紅小嘴嬌嗔道:「討厭啦,都被你看穿了!」
小猜看盼兒嗔聲嬌氣的模樣,不禁掩嘴露齒而笑。盼兒那顧盼之間的柔媚女人味兒,任誰瞧了都會看穿的啊!
「小猜!」
門突地被推開,一名男子直接衝了進來,後頭跟著龍浩。
「大師兄!」床榻上的人看清進門的人,急切喚道。
男子來到床邊,一臉憂心。「小猜,你沒事吧?」
小猜見著心上人,淚水撲簌而下,話也說不出來。
盼兒起身,揮了揮手,示意男子坐在她原先坐定的床側。
男子一坐下便將小猜擁在懷裡,心疼道:「為什麼要做傻事?當我聽到你投湖自盡,我——心都快停了。」男子說得有些哽咽。「你要是走了,我會和你一起去的。」
「對不起……對不起……」小猜聽到他如是說,哭得更傷心。
咳、咳!龍浩刻意咳嗽幾聲,提醒床榻上的二人,正角兒才是他們吶!
小猜察覺自己的失態,趕緊離開男子的懷抱,抹了抹頰上的淚水。
「大師兄,是這兩位恩人救了我,他是龍公子,她是喬——」小猜頓了下,不知該稱盼兒小姐還是公子。
「叫我盼兒就行了。」盼兒親切地朝男子說。
「他是我大師兄嚴斌。」
驀地,盼兒整張清灩臉龐生亮,拍手燦笑,道:「哎呀,我想起來了,你——你不就是那個耍劍的人麼?」
盼兒興奮地比劃著,學他手裡丟弄數十把劍的模樣,可見她印象之深刻。
「什麼『耍劍』?」盼兒興奮的神態,卻換來嚴斌沉聲問道,語氣中有著不快。
龍浩上前一步,貼在盼兒身側,若是嚴斌再用這麼不友善的口氣對盼兒說話,打算要他好看!
小猜見氣氛有些緊張,趕緊圓場。「盼兒,那在我們的行話裡叫『弄劍』,不叫『耍劍』。」
是啊,此「劍」非比「賤」,嚴斌聽成盼兒說他是個「耍賤」的人啦!
「是喔,啊,對、對、是弄劍、弄劍——」盼兒尷尬地笑著,這才發覺想錯一個字,可真是難聽啊!
嚴斌不想對這事多加理會,他轉頭對小猜說:「小猜,我帶你走,我們遠走高飛。」
小猜聽到他說出的決定,驚訝地猛搖頭。「不成,我不能丟下我阿爹。」她不敢想像那張公子會怎麼對付她阿爹。
「難道你真想去當人家的小妾?」嚴斌十分不悅地說。
「你怎麼能這麼說我?」小猜直覺好委屈。
「好啦、好啦!」盼兒決定站出來緩各氣氛。「大師兄你別生氣,小猜你也別哭,哎,誰叫你們遇到了一個聰明絕頂的我呢!反正人都救了,我決定好事給它做到底!」
「你又在打什麼鬼主意?」看盼兒笑得詭異,龍浩猜想她八成是想到了什麼「不正常」的解決辦法。
盼兒朝龍浩調皮地皺了皺鼻,再轉向對嚴斌說:「給我十天的時間我把你的小猜師妹完完整整地送還給你。」
「真的?」小猜聽盼兒這麼說,不敢相信事情真有解決之道。「你打算怎麼做?」
「我一時之間也說不清楚,反正包在我身上。」盼兒拍了拍胸脯,隨即眼波一轉。「可你們得先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事?」嚴斌心想,只要能讓他和小猜在一起,什麼條件他都會答應。
「事成之後,教我耍……弄劍!」呼,她差點說出自己想「耍賤」呢,好險、好險!
嚴斌愣了下,怎麼會有人提出這種要求?「沒問題,只要你學得來。」
盼兒聽到嚴斌的允諾,笑逐顏開,順便抬頭嬌睨龍浩一眼,龍浩抿著嘴,一副「大家等著瞧」的意味。
「龍浩,你快點開門啦!」盼兒在門外急聲喚道。
龍浩才一開了門,還沒開口問她作啥,就看見嬌瘦的身子手裡捧著瓷碗,一踏進房門便直呼:「閃開、閃開,好燙、好燙——」
盼兒快步走到桌前將碗放下,兩手趕緊捏著耳朵,自語道:「真是燙死我了!」
龍浩走到她身旁,看向桌上那一碗黃黃稠稠、帶點辛辣味、焦味的東西。
「把它喝了吧。」盼兒手還捏著耳朵,用下巴指了指碗。
「這是什麼?」龍浩聞出那辛辣味,好像是——薑湯?!
「毒藥。」盼兒輕佻細眉,帶點嬌嬌的口吻說:「怕了吧?敢不敢喝啊?」
龍浩哼笑一聲,抓起盼兒捏著耳朵的雙手,驚見她嫩白的纖指,竟紅腫斑斑,指間還有幾處水泡。
「那是你做的?」他詢問的語氣問有股心疼。
「不然咧?」盼兒刻意說得淡然,但暈染雙頰的粉色卻藏不住她的心事。「客棧廚房關火了,我又找不到廚子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