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兒抬起頭,一雙水粼粼的眸子瞅著他,楚楚可憐地說:「信不信我?」
「信、信、只信你!」張天霸一臉可憐相,生怕惹惱了眼前絕倫的美人。
盼兒翹起櫻唇,透出一抹嬌笑,張天霸見著了,又一時心神蕩漾,直覺醉死在她撒下溫柔鄉里,也值得了。
天知道,盼兒那一抹別有用心的笑容,是為了感謝這淫蟲讓她得知龍浩真正的身份!
盼兒在睡夢中無意識地朝溫暖處偎去,溫熱的手掌在她背部不時摩挲,她悠悠睜開眼,醒了過來。
「什麼時候了?」她的聲音好生慵懶。
「天剛亮。」龍浩攬臂更攏近她。
「啊?」盼兒愣了下,她睡了這麼久啦?她記得昨天早上和張天霸游河之後,體力實在不支,便要求他將她送回客棧來。她一回到客房,沾枕就睡著了,沒想到醒來已是隔天。
「要不要再多睡會兒?」龍浩柔聲問道。
盼兒在他懷裡搖首,鼻前熟悉的清香,讓她勾起含著某種意圖的嘴角。
「龍四爺,你也是為了逃婚而逃家嗎?」
在她背上游移的手頓了下,床榻上安靜無聲,只有彼此的呼吸清楚可聞。
「你知道了什麼?」他先打破沉默,低聲問道。
「什麼?」盼兒裝傻反問回去。
龍浩哼笑了聲,從盼兒的語氣中也可探知,她已經得知他的身份。
「快說,你是從哪兒知道的?」
盼兒蜷在他的身側,臉蛋兒依偎在他肌肉賁張的胸膛上。纖柔的手指頑皮地在上頭畫圈。
「誰叫我是聰明絕頂的喬盼兒,掐指一算鴃I嘿,真想不到我居然買下了名震四海、富甲天下的『龍門』四少啊!」她故意和他兜圈子。誰叫每次問及他的背景,他總是以「和你一樣」含混帶過。
好個「和我一樣」,不就是逃婚逃家麼?
龍浩一個翻身,將她壓制在身下。「說是不說?不說有你好受!」他刻意語帶威脅,下身曖昧地和她上下摩擦。
盼兒察覺到他突來的慾望,微皺眉頭,兩手抵著他胸膛,細聲說道:「別……別啦,人家還在疼呢……」
他當然知道,不然也不會和她合衣而睡,整晚只擁著她。
「那就快說!」他霸道地下達命令,再翻身讓她俯臥在他身上。
盼兒輕歎口氣,看來往後得找機會好好磨磨他霸道的脾氣。盼兒不自覺的,已經開始想到他們的「往後」了……
她娓娓道來昨天早上在畫舫上所發生的事。
「還好我反應快,不然可就糗大了。」盼兒回想起張天霸暗指她已非處子之身時的情況,她真的差點招架不住。
「還不都是你,沒事做什麼用那種怪香料薰香!」盼兒嬌斥道,但想到自己因何沾染那香味,俏臉不禁漾起了羞色。
「我八歲的時候,被大我十歲的大哥關在房裡薰了三天三夜的奇楠香。」
盼兒揚起頭,以手支著小巧的下巴,側起臉蛋兒問道:「你大哥為什麼這麼做?」
「因為家裡有兩個婢女,為了我爭風吃醋,一個上吊、一個拿刀割自己手腕。」
「嚇,你才八歲就對人家做了什麼啊?」盼兒直覺不可思議,一個小男孩哪有什麼魅力啊?
「我什麼都沒做啊!」龍浩記得不過就是和她們說了幾句話——吧?「可是就是因為這件事,我大哥怕我將來會誤了人家好女孩的清白,就把我抓去薰了奇楠香——」害他十幾年來,碰女人總是得小心翼翼的,生怕一旦留下證據,日後可就麻煩了。
「你是我第一個碰的……」龍浩拉起她的身子,將臉埋在她頸間摩挲,汲取和他一樣的清香,「處子」兩個字已說得模糊不可聞。
頸側的撩撥讓盼兒抖瑟了下,她趕忙深吸了口氣穩住。「那你的未婚妻呢?你逃婚叫她情何以堪?」不是每個女人都像她這般不服膺禮教,既訂下親事,她說不定已當龍浩是夫婿了。
「讓我大哥去傷腦筋吧,誰叫他要訂下這門親事,我想娶的又不是她?」
「那你想娶誰?」盼兒的聲音不自覺緊繃起來。但她還是倔強的問他:
「你怎麼知道那個和你有相同香氣的女人想嫁給你?」
「如果不願意,她不會給我她的身子,而我——也絕對不會碰她。」龍浩說得一派自信,心裡卻不禁苦笑,心想盼兒若是不願意,自己是真的是不會碰她,會就這麼隱忍慾望下去,直到身體報銷……但真是可惜了這一身好體魄啊!
龍浩輕咬她的粉頸,含糊說道:「和我有相同香氣的女人。」
啊?他的話是再明白不過了。盼兒忽覺心頭一熱,沒察覺雙眸已沁霧,濕潤潤的。
「你知道為什麼我叫盼兒嗎?」她的聲音好柔,不等龍浩回答便自己說起來:
「盼得一兒。」太多情緒湧上心頭,一時之間眼眶水氣凝聚,盼兒有股想哭的衝動。
「但是不管我再怎麼打扮成男孩子樣,我永遠不是爹爹盼的兒,可我也無法做爹爹所期待的女兒,我只想做我——你懂嗎?」
龍浩捧起她的臉,深邃的黑眸直盯著她。他以低沉帶磁性的嗓音緩緩道:「懂,這就是我要的喬盼兒。」
淚水終究還是不爭氣的滴落,滴在他的頰上。她眼中的黑眸愈來愈模糊……
龍浩以指腹輕拭她紛落的淚水,故意促狹道:「我只是說我要喬盼兒而已,有必要難過成這樣嗎?」
「笨蛋!」她啐了聲,主動湊上櫻唇,熱情地吮吻他的唇瓣,與他交纏……
情慾漸由慢捻轉炙,龍浩卻低吼一聲,輕捧起她淚痕斑斑的臉,咬著牙說:「不行,你身子還在疼——」
盼兒聞言,嘴角勾起了一抹治媚的笑容,眼眶底的淚珠閃爍著不尋常的神采,她回以似曾相識的霸道口吻。「那你就溫柔點!」
……
「一定要這樣嗎?」盼兒愛嬌道。
「就把它當成一紙婚約,不就成了?」
這張天霸果真是老奸巨滑,他要求盼兒簽下允婚契約,白紙黑字,量盼兒不敢輕易毀約。
「你不信我?」盼兒輕蹙眉,一臉委屈。
「不、不,不是不信你。喬妹,你想想看,你爹爹那筆債幾乎用盡我大半的財產,加上遣散那幾名小妾,你又要求我給她們大半年的安家費,還有,手上幾份借據,你要我退,我就退,我這都是為了你啊,難道你不能為了讓我安個心,簽下這一紙允婚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