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房門被推了開來。
進門的男子一身金黃蟒袍,教雩娘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份,她趕緊起來福身。
「大爺吉祥。」
「起來、起來。」他咧嘴一笑,那色慾薰心的模樣,讓人渾身不舒服。
「聽四弟說,你就是濟爾親王的女兒?」大皇子緩緩走向雩娘。
「不、不是,民女伍雩娘,是京城雷家的丫環。」
大皇子卻笑得更開心了。「跟我打啞謎?好,我就愛你這味兒。」
四弟明明和他說,濟爾親王的女兒來京省親,托他照應一下。人是四弟府裡的人帶到的,不可能有錯!而且,四弟既然沒明說,他就自個兒將「照應」加上自己的意思。會的,他一定會好好「照顧」這個清艷絕倫的可人兒。
「來,我抱一個。」大皇子直撲個空。
好在雩娘及時錯身,和他相隔一張小桌。
好可怕,這大皇子在做什麼啊?
「大爺,雩娘有事想和您說。」雩娘直覺得趕快和他「說道理」,不然不知道他下一個動作會是什麼?
「說,大爺我聽著。」這小美人想玩啊?好啊,他就陪她玩。
「我——我可以侍候大爺,可是,請大爺別再逼我家小姐下嫁。」雩娘鼓起最大的勇氣說出這些話,天啊!比想像中難好多呀!
大皇子只聽她前頭的話,至於後面——是哪家小姐被他逼啊?他一時之間想不出來。
「要侍候我的地方在這兒——」大皇子拍了拍床榻,笑道:「快過來侍候我啊!」
大皇子好噁心、真的好噁心!雩娘根本不敢靠近他。她一直默念另一個人的名字,因為她怕自己會撐不下。
「你不過來,我就自己去鴃I」
「等等!」雩娘驚叫一聲。「大爺,您還沒答應雩娘,再也不逼小姐下嫁。」
大皇子哪知道她在說誰啊?只是虛應道:「好、好!我不逼小姐嫁,你快點過來侍候我更衣,咱們待會可忙呢!」真是說得露骨又噁心。
大皇子真的答應了?雩娘鬆了一口氣,她總算幫上小姐的忙了。只是,心好疼、好疼呀!
她緩緩走向他,在僅差一臂的距離時,整個人被大皇子往他身上拉,隨著他雙雙倒在床榻上。
「啊!」雩娘尖叫出聲,大皇子的蠻力讓她起了掙扎。
「不要!不要!」她使盡吃奶力氣,說什麼都不讓他侵犯。誰來救她、誰來救她啊?!
啪——衣袖被撕扯下一大塊,露出一截細如白藕的玉臂。雩娘哭喊著。「為什麼會這樣?!」她不要這樣侍候他!
倏地,壓在她身上的大皇子被人提了起來,在還沒意識到來者是何人時,拳頭已不住落下。
一拳、二拳、三拳……連大皇子昏了都還在打。
混帳!他竟晚了一步。大哥居然擅離職守,早了時辰撤班,讓他差點來不及——對了,他要救的人!
胤祥收了手,急急探向床榻。
「雩娘……」他抱起她,像捧著珍寶似的將她攬在胸前。
「十三爺……」
胤祥忽地想起了什麼,抓著她的肩膀直視著她。「你……有沒有受傷?」
雩娘搖頭,抬起被撕了一片布料的手臂,哽咽道:「就只有衣服破了。」
「我得趕快帶你離開這裡。」
他的話讓雩娘一怔,這怎麼成?「不行,十三爺,我不能走。」
「我大哥要做什麼,你知道嗎?」胤祥吼道。他一點顧忌也沒有,大皇子被打昏在地,外頭的侍衛、僕從也全都一個樣兒昏迷不醒!
雩娘面露難色,她大概知道吧!連她都懷疑自己能不能忍受?可是——
「可是當初您不是說——」
「現在已經不是當初了!」一切早就變了,從他帶走雩娘的那一刻就變了!
雩娘仍是固執己見。「不行,為了小姐我不能走,而且,十三爺您——」也快娶我家小姐了吧?要好好待小姐啊!但她實在說不出口。
「你這個滿腦袋雷家的愚忠丫環!」他氣極了。
忽地,胤祥從腰際拿出一塊方巾,摀住了雩娘的嘴。須臾間,雩娘已頹然倒在他懷裡。
「你是我的,你哪兒都不准去!」
第七章
綺香羅帳內。
胤祥一手支著頭側臥,手裡把玩著一綹烏絲,眼神須臾不離臂彎裡的可人兒。胤祥親自為她更衣,仍在昏迷中的她一頭盈亮的秀髮披散,襯托精緻的五官如夢似幻、似仙如妖。
濃長的黑睫輕顫,雩娘緩緩睜眼,醒了過來。
「有沒有哪兒覺得不舒服?」胤祥擔憂地問道,生怕迷藥讓她不適。
這是哪兒?啊,她想起來了!
「十三爺?」她一抬眼,便對上胤祥的黑眸。她急急坐起,側身對著仍閒散地側臥在床的他說:「十三爺,快送我回大皇子哪兒去吧!」
胤祥挑起英眉,也跟著坐起身,一手支在床上兩腳交錯側坐,盯著雩娘十分不悅道:「做什麼急著回大皇子的懷抱?」
雩娘猛搖頭。「您……這才能讓您妥妥當當的娶我家小姐啊!」又想起來了,心口好疼呀!她下意識地撫著心窩,揪起眉來。
「怎麼了?哪兒不舒服?」他眼裡、心裡全是雩娘,尚分不出多餘的心思解釋。他握住她另一隻的手腕為她把脈,以為她斂眉是因身子不適。
還好,是身子骨原本的毛病,體質還沒完全調理好。他根本沒想到她有「心病」!
「我沒事……」她吸了口氣,強打起精神說道:「請十三爺往後好好待我家小姐——」話到一半哽咽住了,淚水已在眼眶裡打轉。
哎!又來了,這是小姐的喜事,怎能哭呢?她好討厭自己!
胤祥這才發覺她在對他說些什麼,這也難怪,她什麼都不知道啊!他提醒自己得「慢慢說」,不過,他要先做件事——
胤祥猿臂一伸,將她攬進懷裡。這已成習慣了!
「為什麼在我大哥那兒不願跟我走?」胤祥很介意。
雩娘偎在他懷裡,貪心地想多汲些他身上的溫暖。
「四爺說,若大皇子喜歡我,自是不會為難您和小姐的婚事,所以、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