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烙進她的身體裡,而她烙印在他心上。
「胤祥……你這樣,我沒法兒專心臨帖。」握筆的手使不上力,雩娘柔聲嗔他。又是那個已然成癮的習慣,胤祥環抱著她,讓她坐在他腿上。
「我想要抱你。」他低語,手卻不安分地往她裙內探去。
「別……你答應我的……」雩娘無瑕的臉龐映上瑰色,想來就覺得好羞人!這是從兩人發生肌膚之親那天後,她第一次下床走動。
那一次到最後她竟然昏厥過去,醒來時的疼痛,讓她連起身都嫌困難,更遑論下地。迷迷糊糊之中,記得胤祥在她私密處抹藥、抱著她做藥浴、餵她吃了一堆補品。然後又被他再次——哎,她事後都得昏上一整天才醒,而醒來時又是全身酸疼。
她個性柔順,凡事更是依著胤祥,可她真的不願沉溺在這種事情上,那會讓她覺得好像少了什麼似的。當她今早醒來,鼓起勇氣對他說時,他的反應讓她好窩心——
「我讓你不舒服嗎?」他擔心地問。
「不、不會,我……我覺得……很好。」她往他懷裡偎去,臉紅撲撲的。「我知道你很疼我,所以,我想多瞭解你一點,只做這種事,我沒辦法……」好窘啊!她要怎麼說明白呢?
胤祥輕笑,直接化解她的窘態。「你想瞭解我什麼?」
雩娘知道他許可了,揚起嘴角,抬起頭對他燦笑道:「你平日最喜歡做些什麼事?」
她的話讓胤祥挑起惡意的眉毛,雩娘驀然明白他的暗示,嬌嗔道:「你——你知道我不是說那事兒的!」
胤祥將她抱躺在他身上,讓她的臉貼在他胸前。「我皇阿瑪極重視阿哥們的學業,我從六歲開始習讀諸子百家,十歲讀兵法習武,十幾年來,平日就做這些『功課』。」
「女子不讀兵法,嗯,我四書五經一定沒讀得你透,嗯,那還有什麼呢?」雩娘自言自語起來。「啊!」雩娘興奮的揚起小臉蛋。「我記得看過你臨帖!」她總算想到一件足以匹配胤祥的事。
「我皇阿瑪極好書法,那也是每日的功課。」
「先生曾誇雩娘行書寫得不錯,我想——陪胤祥寫字。」她又依在他胸前,羞赧地說道。
「你可以和我切磋。」
「唔?」雩娘愣了下,以為是自己聽錯。女子怎能和男人平起而論?更何況她還是平民!
胤祥卻是認真的。「皇阿瑪送了我一帖馮摹本『蘭亭敘』,那可是行書之最,我想看看你臨他的帖,也許我可以學學。」
他是說真的!雩娘急仰起頭,既高興於他的首肯、又感動於他的重視。她臉龐浮起紅霞,第一次主動地點吻他的下頷。
「謝謝你——」
但她卻沒想到臨這書法帖可不容易。運筆講求筆隨心走,可她一直分了心,字寫得差極了。
「胤祥,你抱著我,會讓我分心。」
「這樣啊——」他下頷抵在她肩上,戲劇化地歎了口氣。驀然,他伸出手,握住她。「我握著你的手,補上你分掉的那份心。」
雩娘不禁燒紅了臉。
「以後我們就這樣一起握筆臨帖,等老了再來看,一定很有趣。」
等老了?那是好久、好久以後的事,雩娘根本不敢奢想,她只是不敢提而已,萬一老爺回來了——
「等雷老回來,我會跟他要你。你是我的。」
被他握著的素手微微顫抖,她真的可以永遠待在胤祥身邊嗎?
他稍使力,握緊她的手,行雲流水般下筆。字裡行間有他的狂放、有她的娟秀,相映成趣。
「我三歲開始習字,額娘就是這樣握著我的手教我。她常對我說,皇阿瑪寫了一手好字,要我勤奮練習,讓皇阿瑪歡喜。那時我只想讓額娘開心,可額娘只惦記著皇阿瑪。連她走的時候,我就在她眼前,她還是只記著皇阿瑪……」他手停、她也停。
雩娘有點明白了,難怪他會有如此強烈的獨佔欲。
胤曾說胤祥凡事少認真,是因一旦認真就放不下啊!
「喂,怎麼就我自個兒在說話啊?我這樣念個不停,多像個娘兒們!」又是那種大男孩的口吻,讓她好心疼。
她放下筆,轉身面對他。「我說、我說——」雩娘早已淚眼婆娑。「我……我希望能待在胤祥身邊一輩子,用一輩子愛你、愛你……」
胤祥扳過她的身子,讓她跨坐在他腿上。他伸手輕拭她的淚,緩緩俯下含住她的唇。
「往後,這種時候我要你喚我『小十三』。」
這種時候?什麼意思?待胤祥探入她衣襟時她才明白。天啊,她等會兒又要昏迷不醒了!
第八章
「小姑娘,你字寫得真好。」
雩娘專注臨帖,沒察覺有人走進胤祥偶爾在此讀書的湖濱小亭,她這才抬起頭來,看見眼前一臉威嚴的男子,卻嘴角露笑地瞧著她。
「您……」雩娘擱下筆,見這男子一派尊貴,定也是高官顯貴,正打算起身福禮,卻被男子攔下。
「唉,你坐,讓我看看你的字好嗎?」
雩娘點頭應允。男子便逕自在書案旁坐下,拿起桌上的宣紙仔細觀摹。
男子因稱許而輕笑,那笑顏卻讓雩娘心頭一顫,好熟悉啊!
「我剛進京,順道來探望十三爺。」男子看出雩娘的疑慮,先道出他的目的,但不想說明身份,以免嚇著她,並不是人人都見得到皇帝的!
「您是胤——十三爺的……」雩娘顧及自己的身份,不好在外人面前直呼他的名諱。
「親戚,從北方來的。我姓艾,稱我聲老伯就行了。」
雩娘直覺眼前的男子雖生得一臉威儀,言談間卻讓人覺得好親切,令她一點也不怕生。
「老伯,十三爺他人在宮內值守,不在府裡,您要不到廳裡坐會兒,我去替您沏壺茶。」
「不麻煩了,我沒和十三爺說就自個兒來了,待會就走。」
「這……這怎麼好呢!您從大老遠的地方來——」雩娘覺得沒替胤祥善盡待客之道,很過意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