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婉的臉孔慘白了起來,麗剛也越聽越不對頭,「等等,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蔣孝化已經嚇壞了,問一句就答一句,「家父是蔣進元,我的未婚妻是林神醫長女,閨名叫麗婉……」
沒等他說完,他已經讓狂怒的李琊一腳踢昏了過去,正要撲過去痛下殺手,燕無拘趕緊過去架住他,「皇上,冷靜啊∼∼」
「冷靜?你叫我冷靜?我非打殺了這個賣妻求命的混帳東西不可∼∼」
「草菅人命,這就是皇帝的榜樣嗎?」麗婉高聲道,「你夠了沒?既然問明白了,你還很多事情要處置,別把心思放在這樣一個小人物身上!麗剛,幫我扶著他,先帶回沁園再說吧!」
「大姊!」麗剛不贊同的喊了一聲。
李琊跳起來,「什麼?你要跟了這個混帳去?喂!你親口允了我,現在又出爾反爾?這傢伙不是什麼好東西……」
「是不是好東西,也不該讓你把心思擺在這上頭。」麗婉有些不耐,「皇上,眼前還有人要你的命,貪你的江山呢,你不費心去籌劃這些,管到我們這邊幹嘛?先管管眼前要緊的事兒吧!這人擺在這兒徒留困擾,就讓我帶走會怎樣?你還是安心當你的皇帝吧!」
李琊正要再爭,看見麗婉堅決的眼裨,正拿奪不定,門外公公又顫聲提點,說六王爺深夜入宮覲見。
「不見!」他心下煩躁,「就說朕睡下了。任何人擅闖,以刺客論,通通格殺勿論。」發作完了,他走來走去,臉色陰晴不定。
「人,讓你帶走無妨。」李琊沉了臉,「我是還有些事情要處理,這人也的確不值得我費心關注。」他威嚴的望著麗婉,「君無戲言,我跟你說的每字每句都是真的!你若以為嫁了這窩囊廢可以逃開我,那真是想多了。為了你,我可以當一當惡霸皇帝!」
「草民知道了。」麗婉馬虎的揖了揖,「就請麗剛帶路,我們從地道走了吧!」
麗婉頭也不回的走了,李琊的心裡,卻充滿了一種不祥的陰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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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蔣孝化送入沁園,麗剛心裡還是有點忐忑。雖說大姊一直拿這個音訊全無的未婚夫當免婚牌,現在卻眼巴巴的跟皇帝搶人,這……
「大姊,這人鬧到變成乞兒,我看不是讓什麼歹人騙了,大約是在桃花胡同眠花宿柳花了個乾乾淨淨。你可不要想不開,這個時候才搞什麼貞烈、三從四德的,你該不會……」
麗婉沒好氣地道:「你看我像是瞎了嗎?若是爹逼我嫁給這窩囊廢,我乾脆逃家當我一輩子的林大爺。嫁是斷然不能嫁,但是他到底是蔣伯父的獨生子,把他擺在皇宮……你當李琊是吃素的?皇帝不想個辦法弄死他,我的名字倒過來寫!你忍心見故人之子遭此橫禍?你忍得下這個心嗎?」
麗剛略略放下心來,「他也不是什麼好人!連未過門的妻子都拿去換自己性命。」
「……虧得他猥瑣,不然要怎麼辭這樁婚事,我才頭痛著呢!」
麗婉輕歎口氣,抽出銀針紮了幾下,蔣孝化這才幽幽醒轉。「皇上饒命、皇上饒命!」他一醒轉馬上趴在地上磕頭,連麗剛都深深皺起眉頭。
看來她是沒成親的命。指腹為婚的這樣猥瑣,自己相中的……麗婉心裡像是挨了一刺,心口微微的疼了起來。
收斂心神,麗婉和顏悅色的一展折扇,「蔣兄快別如此,你已經離開皇宮了。小弟姓林,是麗婉表姊的兄弟。故人有難,怎好坐視?幸好蔣兄離宮了。以後可要謹言慎行,速速離京吧!」
蔣孝化人雖庸懦,倒也念過幾年書,他感激涕零的朝麗婉磕頭,「林兄義舉,對孝化恩同再造,願為林兄驅車趕馬,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麗婉不耐煩他滔滔不絕的長篇大論,伸手止住他,「行了行了。蔣兄,既然落魄到行乞,何不去濟南林家求助?林神醫並非愛富厭貧之人,自從蔣家失去音訊,時時掛念著。你怎麼一直在京城滯留?」
蔣孝化臉紅了紅,支支吾吾地說:「……久沒音訊,我又這個樣兒,怎麼好意思去林家?再說,我在京城也已經……已經……」
麗婉推敲了一下,「蔣兄可是娶妻了?」
「哪兒話!」他臉孔更紅了,「人家、人家姑娘是丐幫長老的閨女兒,武功文才俱佳,雪姑哪裡看得上我……」說著說著,他的頭不禁越垂越低。
麗婉和麗剛同時翻了個白眼。好樣的,難怪堂堂一個書生,販文賣字教學生也有生活,偏偏跑去當了乞兒,原來還有這樁風流韻事。
「蔣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麗婉板起臉,「既然你有意中人了,卻讓我表姊耽誤多年青春,此錯一;臨了危難,又把我表姊獻出去求命,此錯二。江湖人最重俠義,你這兩樣恰恰都違背,讓那雪姑姑娘知道,一定討厭死你了。」
蔣孝化臉色立刻慘白,結結巴巴的說:「我我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害怕,不不不要讓雪姑知道這件事情……」
麗婉乾脆來個順水推舟,「蔣兄,既然你心有所屬,何不給我表姊一紙休婚書?我保證這件事情誰也不知道。你呢,就可好好的追求雪姑姑娘,我家表姊也可求得良緣。你若要在京城裡行乞求美,個人志願,小弟也不勉強,只是你和當今聖上太相像了也不祥,不如蓄起鬍子如何?鬍子一時蓄不起來也無妨,小弟這兒多得是易容高手。既是故人之子,小弟也不會讓蔣兄過得太艱困,必定奉上薄資。」
她將手上的折扇遞出去,「憑了我的扇子,就算是手頭有些不便,任合一家林家商號見扇如見人,必能給你幫忙,也不會讓蔣兄窘困了。如此兩全其美,你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