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一走,永群呼出一口大氣。「嘖,這兩隻老狐狸真難處理。」
芳心噗哧的笑了出來,「你們這樣算感情好還是不好?」
「算是感情好了。老頭看到我,只想喊打喊殺哩。」突然,從窗戶蹦進來一個人,把芳心嚇得跳起來。
永群瞪著那人,「二哥,醫院是有大門的。」安撫的拍拍芳心的手,「這是我那個叛逃的二哥,章永智。若不是他叛逃了,我高興娶誰就娶誰,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哪需要扛起章家的未來。」
永智抬起手求饒,「拜託,依我這種個性,老爸、老媽不剝了我的皮才怪。再說,那種半黑社會的家族也沒什麼好待的--」
「你現在待的『生命救援會』也不是什麼清白組織,有什麼好說嘴的?」永群賞了他一個白眼。
「你這樣講是冤枉我們喔!」永智叫了起來,「想想看,『生命救援』欽!多麼崇高的理想!最重要的是,還有豐厚的收入啊。」
看永群一副興趣缺缺的樣子,他轉頭向芳心遊說,「弟妹,妳在台灣不安全啦。那兩隻老狐狸,妳是玩不過他們的,想當初我就是為了我老婆才遠走他鄉的。妳跟永群一起來美國,工作有趣,又可以到處旅行。我家大哥、大嫂也在『生命救援會』,我老婆也是,彼此也有個照應啊。」
芳心有些心動,可隨即又遲疑了,「……我英文不好。」
「把妳丟去美國三個月,包準妳英文呱呱叫。來啦,全世界走透透,包妳半年不到就精通各國語言--」
「是精通各國語言的髒話吧?」永群沒好氣的應,但是凝思一想,他也不相信父母會因為他小小的威脅就放棄他們的計畫,或許,二哥的建議是唯一的出路。「但是赫林--」
「爸媽才幾歲?安啦,他們會老而不死的活到破百,還能夠精力旺盛的罵屬下無能,想盡辦法跟我們這幾個兒子鬥智。」永智聳聳肩。
「我考慮一下。」永群開始趕人,「等我去了美國,你和大哥皮就繃緊一點!扔下這個爛攤子讓我扛這麼多年!你們是什麼哥哥啊?去去去,別打擾我養病!」
「是別打擾你們談情說愛吧?」永智發著牢騷,「我們家的男人怎麼都是些癡情種……」
「你信不信我跟二嫂說,你來台灣把妹把得不亦樂乎?」永群皮笑肉不笑的。
「這是誣告、謠言!」永智跳了起來。
「知道就妤,快滾!」永群獰笑,「不送啊。」
永智馬上奪窗而出,一面跑還一面罵。
芳心笑出來,「你們家人的相處方式還真奇怪……不過,感情真好。」
「我跟這些任性的家人感情才不好。」永群抗議,「我只想跟妳感情好……」手悄悄的溜到她的衣服裡。
「我以為打了石膏,你會安分點……」芳心輕喘著。
「面對妳,我很難安分。不過……芳心,拜託妳主動點……」
「你也讓我鎖個門好嗎?章大爺,我又不會跑掉……」
十分鐘後--
護士試著開門,卻發現門鎖了起來。她不滿的敲了敲門,卻聽到裡面氣喘不已的聲音怒吼著,「走開!」
把醫院當什麼地方了?護士看看病歷。要命,斷了腿的人還這麼有「興致」?真是……她搖搖頭,咕噥著走遠了。
尾聲
永群幾乎是等腿傷一痊癒,就和芳心連夜逃亡去美國了。
任誰也想不到,骨折的人可以在兩個禮拜內完全痊癒,等章爸爸和章媽媽發現時,只能乾瞪眼,連最後一個兒子都為了愛情的自由逃之夭夭了。
醫生說,這樣快速痊癒的病人前所未見,只能說是神跡。
其實,芳心也是這麼想的。
車禍的那一夜……完完全全是神跡的顯現。她相信。
兩人一抵達機場,才出關,就見永群的大哥、二哥拿著看板拚命招手,整個機場就屬他們三個兄弟最吵,見了面就先拳打腳踢一番,連警衛都跑來關心。
「你終於也來了,渾小子。」章家大哥曬黑的臉,有種內斂的剽悍。「趕緊成家好立業啊!我們就欠你這顆金頭腦……」
二話不說,馬上把他們倆綁架到禮堂去。
那是個簡單而隆重的婚禮,兩人都沒能穿上正式禮服,但是在芳心眼中,這已經是最好的婚禮了。
接過了大嫂遞上的新娘捧花,她羞澀的笑著,感覺新的未來在眼前無限延展。
婚禮在一家小小的教堂中舉行,來觀禮的幾乎都是大哥、二哥的同事和親友,在祝福聲中,她輕輕說出:「我願意。」
永群幫她戴上水滴狀的鑽戒,擁吻她。
婚禮後有個小小的茶會,她卻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樊石榴微笑著,身邊站著一個雪白的少女。
這裡是美國對吧?為什麼樊石榴會在這裡?她瞠目走上前,望著樊石榴。
「恭喜恭喜。」樊石榴熱情的握著她的手,「有情人終成眷屬。也恭喜妳終於鼓起勇氣,踏出這一步。」
「以後可有苦頭吃了。」雪白的少女撇了撇嘴,「哪裡不好去,去『生命救援會』?累也累死妳。」
「翦梨!」樊石榴不悅的皺眉。
芳心認出這個聲音,就是那天電話裡的那個女孩。「是妳!就是妳接到我的電話的!真是謝謝妳!真的太神奇了,「但是,我是怎麼撥通的呢?那支手機已經摔壞了……那天我太慌張了,所以沒有發現……」
高翦梨目光飄向旁邊,「說不定手機迴光返照,撐到妳打完才壞的呀。」
「但我明明是撥一一○,為什麼妳會接到?」
高翦梨咳了一聲,「大概是跳號。」
芳心打死也不相信,她瞪著這兩個出塵的少女,「妳們到底是……」
樊石榴一臉討好的笑,「我們是幻影關係企業的人,售後服務很好的。別追究了,瞧,誰來了?」她往人群一指。
芳心回頭一看,「誰?到底是誰啊……」再回頭,發現兩個少女都消失了,只剩下淡淡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