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用刀就不要拿出來丟人現眼!」陶陶對著小混混怒吼,舉起了西瓜刀,「看清楚,刀是要這麼用的!」
王海瞠目看她,一直到她舉起刀才清醒過來。不會吧?她真的準備把那小鬼斬首?「陶主廚,妳冷靜啊∼∼」他撲過去想要阻止。
他快,陶陶比他更快,只見銀光一閃--
地上多了個翻白眼、口吐白沫昏倒的小鬼,前額的頭髮被整整齊齊的削去了五公分見方,露出青色的頭皮,而且褲襠還不爭氣的濕了一大片。
陶陶這一刀下去還無法解恨,抓著那昏倒的小混混大叫,「看到沒有?這才像是用刀的樣子!喂,回答啊!到底有沒有看到?!以後還敢不敢亂揮刀?吭?!」
「我想他聽不見了。」王海小心翼翼的拍拍她,「而且,我相信他有段時間看到刀就會怕,更不要說拿來砍人了。」
嗚……連他都好害怕……
騎車離開現場的時候,陶陶終於消了氣,「對了,老闆,你還沒跟我說你以前是做什麼的?」
啊?她還沒忘記這個問題啊?
王海搔了搔腦袋,不知道怎麼回答。「呃……我之前是做類似攀巖的工作。」
「攀巖?」陶陶瞪大眼睛。這也算是一種工作嗎?
這個例子舉得不太好。王海輕歎一聲,「說是攀巖,但是我們攀爬的多半是大樓之類的……」他頗尷尬的笑笑,「是家傳的傳統行業,嘿嘿……不用太介意……」
攀爬大樓?陶陶心裡冒出新的疑問。難道是洗大樓玻璃窗嗎?那也算是一種家業嗎?洗大樓玻璃達人?
「這份家業讓你很會打架?」陶陶真的糊塗了。
「因為我們的修業很嚴……」他回頭望了望讓陶陶料理過的一堆小混混,突然覺得自己的話很沒說服力,「不過應該沒有廚師的修業嚴苛。」沉默了一會兒,「我說……陶主廚,妳這個……也是日本修業的成果嗎?」
陶陶很自然的點頭,「沒錯,日本廚師的修業是很嚴苛的。」
嚴苛的修業?看A片、騎重型機車、打架高手、使用西瓜刀的高超熟練度……
她到底去日本幹什麼的啊?
「我想,」他不禁甘拜下風,「我這輩子都不會是當廚師的料。」
第五章
自從那天兜風完之後,王海軟硬兼施的要小曾把機車給騎回去。
能把機車騎成一種凶器實在很不簡單,他不得不佩服陶陶。
沒了機車,陶陶不無遺憾,也曾動念想買一輛,還是王海使盡渾身解數才轉移她的注意力,沒讓她真的買了機車在街上橫衝直撞。
原本這件意外就這樣落幕了,可惜他們開門做生意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好死不死地讓飆車族之一發現了在「食為先」掌廚的陶陶,是夜,機車引擎的怒吼聲包圍了小小的「食為先」,一群凶神惡煞衝了進來。
帶頭的是個虎背熊腰的大漢,他睥睨的環視店裡,「是哪一個?」
慘遭剃髮之刑的小混混,氣急敗壞的指著陶陶和王海,「大哥,就是這兩個!你看我的頭髮……就是這女的剃掉我的頭髮,現在還沒長出來呢!」
那位帶頭大哥很神氣的從懷裡拿出一把手槍,對著所有人晃了晃,「不相干的人趕緊滾!喂,小姐,妳打傷我這麼多人,還把我小弟的頭髮弄成這樣,也該給個交代吧?」
陶陶睇了他一眼,低下頭繼續切生魚片。店裡的客人也沒半個離席,只是瞄了瞄那個大哥,又繼續吃飯聊天。
帶頭大哥有點拉不下臉,惱羞成怒的將手槍拍在吧檯上,「靠,這可是真的『噴子』!你們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坐在吧檯邊的中年客人慢條斯理的放下手機,「年輕人,火氣不要那麼大,台灣到底是有法治的地方,你就不怕驚動了警察?」
「法治?哈哈哈∼∼」帶頭大哥一把揪住了那個中年人的領口,「我就是法治!爛警察算啥?來一個我殺一個,來兩個我殺一雙--」
從料理台飛來一隻湯瓢,巧妙的命中帶頭大哥的太陽穴,扔出凶器的陶陶冷著臉,「你想對我的客人做什麼?夠了沒,你怎麼不問問你身後那個卒仔做了什麼?喲,就只准你們要流氓亂砍人,不准善良無辜的百姓反擊?什麼世道啊!」
被湯瓢打得滿頭金星直冒的帶頭大哥差點跌倒,只覺得耳朵嗡嗡叫。好厲害的湯瓢……他恐怕有點腦震盪。
善良無辜的百姓……這是在說誰啊?在場所有人心裡冒出相同的疑問。
「妳找死!」帶頭大哥揉著太陽穴上的腫包,怒氣衝天的拿槍對準了陶陶,「妳也不去打聽看看,我天霸幫的勇仔是怎樣的--」
話還沒說完,警笛大作,只見幾輛警車在店門口緊急煞車,帶頭大哥正瞠目結舌時,中年人兩旁的年輕客人站起來,一左一右的掏出警槍對著他,料理台又飛出一隻湯瓢,把他手上的手槍打落在地。
一群警察衝出警車,附近還有警笛大響的警車在集結。
來鬧事的天霸幫兄弟們全呆住了,他們從沒讓這麼多的警槍指過哩。
中年人依舊端坐在吧檯邊,悠閒的喝著清酒,「年輕人,你連保險都不會開嗎?」
陶陶聳聳肩,「我猜他連手槍保險在哪兒都不知道。」不然她哪有可能這麼氣定神閒?
衝進來的警察對著中年人行禮,「署長,抱歉!讓您受驚了。」
中年人笑了笑,「沒什麼。把他們帶回去問問,降降火氣吧。不過……這附近的巡邏得加強一下,隨便就有人衝進善良百姓的店裡亮手槍,台中警察的名聲都被這些小孩子給敗壞了。」
「是!我們會注意的。」
還搞不清楚狀況的天霸幫兄弟們,就這樣灰頭上臉的被抓到警察局裡去了。
陶陶只抬了抬眼,仍繼續切生魚片。「署長,我不會因此幫你打八折的。」
署長微微笑了笑,「我不是為了打折才出面的。」頓了頓,他欣賞的看著始終無所畏的陶陶,「只是不想讓任何人打擾我享受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