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 冷刀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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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1 頁

 

  「人間的生老病死,你受不了的。」他苦口婆心地說。她沒到過凡間,不會懂的。

  「誰說我受不了?」白戀凡牛氣地拍拍他的臉,「我的適應力很強的。」他忘了她是朵水仙花,最大的專長就是「裝蒜」。真的遇到解決不了的事,她只要裝蒜、耍賴不就成了;說起「裝蒜」有誰裝得贏她。

  「跟你講過多少次了,別像拍小孩一樣拍我的臉。」花子墨沒好氣地拉開她的手。「你適應力強是你自己在說的。」

  「我偏要!還有,我適應力『本來』就很強!」

  兩人你來我往,不斷爭執,好像已被判了重刑,隨時會被推下凡問,投股轉世。

  「不行--」白戀凡突然大叫出聲。

  什麼不行?花子墨不解地看著她。

  「若是我們真的一塊下凡去了,你會認得我嗎?」她驕傲地抬起臉,很是得意地說:「我是一定會認得你。」

  「為什麼?」他指的是為什麼她那麼肯定他會不認得她,以及為什麼她一定會認得他。

  「我看了你那麼多年,從你開始修道到名列仙班,就算變了個樣,我也可以輕而易舉地找到你。」

  「從我修道開始?」

  她用力點頭,「知道我為什麼叫戀凡嗎?娘娘說我塵緣太重,雖然一直生長在仙界,可是心裡老想著紅塵俗世,她說替我起個『戀凡』的名字,希望我以此為戒,不再戀戀凡塵。」

  「可是這和你一直看著我有什麼關聯?」

  「因為我老愛坐在俗世池旁偷看凡間,有一回不小心看到你,起先我不懂你在做什麼,後來才知道你是在修道。」

  她突然趴在他肩上咯咯笑了起來,上氣不接下氣地說,「只是你一開始實在是太好笑了,老做一些奇奇怪怪的事,那時候我真懷疑你能得道成仙嗎?!」

  花子墨臉色微紅,有些惱羞成怒,「過去的事別再提了。」那時他一心嚮往修道,才會被一個老道上給騙了,還替他做了好幾年免費的跑腿。

  「你知道嗎?」她環著他的頸項,撒嬌地把臉貼靠著他。「只要其他仙子沒注意到,我一定坐在俗世池旁偷看你。」

  她尷尬地吐了吐舌,想起往事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後來有幾個仙子發現了,還取笑我,都叫我『睬花郎』。」

  「採花郎?」

  「不是你想像的那個『采』字。」她笑著搖頭。「是理『睬』的睬。她們說我老愛從俗世池裡偷看你,『睬』可以解做是看。所以她們都說我是名副其實的『睬花郎』。」

  花子墨啞然失笑,難怪他剛上仙界時,有好幾位仙子每回看到他總是一臉曖昧,捂嘴笑著離開。

  「每天看著你的呆樣,我突然發現自己喜歡上你,只要看到你,我就會很開心,我真的看上癮了喔。」

  聽她柔柔道來當時的心情,花子墨感動得有些說不出話,直到清了清喉嚨,才能開口說道:「所以你才會在南天門等了我三天?」

  「是啊。」本來她時間都算好了,怎麼知道會等不到他。想回俗世地瞭解到底發生什麼事,但是又怕錯過他,所以才會一直坐在那兒等他。

  她突然長聲一歎,神色感傷,「我想我們的事已經傳到玉帝耳裡了。」不然娘娘不會要他離開。「不知道我們還能在一塊多久?」

  「戀凡……」他緊擁住她,先前娘娘要他離開時,他已隱約猜到了。

  白戀凡深吸口氣,突然一把拉開他的衣服。

  「戀凡你……」

  不顧他的錯愕,她俯首往他的胸口用力地咬下去。

  花子墨不敢置信地瞪著她,只覺胸口一陣酥麻,跟著一陣熱氣由傷口傳開。

  他瞪著她抬起的小臉,「戀凡,你在做什麼?」因為傷心過度了嗎?

  「做記號啊。」她一臉洋洋得意。「我剛才說了,等我們兩個都被貶下凡間後,你一定會忘了我。我現在是未雨綢繆,在你身上下了胎記,要你生生世世都會記得我。」她心裡早做好了被貶下凡的準備。

  他順著她得意的眼光看去,發現自己的左胸上竟然出現了朵約掌心大小的淡紫色水仙花印。

  「很漂亮吧?」白戀凡邀功的說,「我本來想弄成白色的,可是白色的胎記有些噁心,所以我決定還是依照傳統,不要太特立獨行的好。」

  「我是不是也該在你身上做個記號?」由著她替自己拉好衣衫,花子墨有些故意的問。

  「不行。」她大聲地堅決的反對。「一個女孩子身上有胎記怎麼能看?我都說了我一定會記得你。」

  「我不介意你身上有胎記。」

  「你不介意,我介意。」她堅決反對。「反正到時候我若是沒有認出你來,隨便你怎麼處置我,我絕不會多吭一句。」

  見他一直不發一詞,也不肯答應,白戀凡生氣地掐讓他的臉,威脅道:「說好。」

  花子墨白了她一眼,才悻悻然地點頭,跟著報復地緊勒住她。

  白戀凡得意地開懷大笑,不介意他的報復。

  望著她清麗的笑容,他心裡忍不住感傷起來。

  這樣擁住她的日子還能有多久?

  尾聲

  頭痛欲裂的感覺比讓人砍上幾刀還難過。

  郯肇嘯雙手不斷在跳動的太陽穴上輕壓,試著減緩持續傳來的疼痛。

  只是疼痛不斷持續,隱隱約約。時重時輕,最後郯肇嘯痛得乾脆把臉埋到一旁冰涼的睡枕上,也許這樣能多少減輕宿醉後引起的疼痛。

  只是今天的睡枕怎麼和平時的觸感不太一樣,好像太過細緻,又太順手滑嫩了些。

  他掙扎地張開眼,右手像是有自己意識地撫著「枕邊人」的雪背,滑脂凝露,引人遐……

  陶醉中的郯肇嘯突然一震,連忙從床上彈坐而起,瞠目結舌地瞪著身旁的「枕邊人」。

  他昨晚到底喝得多醉?怎麼會……

  望著背對自己的雪背,他實在沒有勇氣去確定對方的身份。昨晚模糊之間,他只記得襲魅來找過他,除此之外,就沒有別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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