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來不到半天她竟就大膽的要求單獨行動,簡直是胡鬧!
「我不會迷路,我會沿途做記號。再說我有這個!」季琳神秘的笑著,緩緩從她的背包裡拿出一把袖珍的小刀。
說到這把小刀,她可是得意得很,這是她偷偷從台灣帶來的,如今總算能派上用場了。
「這把刀能做什麼?削水果我還嫌不夠利呢!」喬浩文輕蔑的瞥了那把小刀一眼。
「我說過我能照顧自己,你怎麼比我爸媽還煩啊?!」季琳不耐煩的瞪著他,像是在責怪他的多事。
「隨便你!」喬浩文背起相機及一箱攝影器材,扭頭就走。
季琳的事他不想管了,就算她被毒蟲猛獸吃了,他也不會眨一下眼!
「惱羞成怒啊?誰理你!」季琳在他背後扮了個鬼臉,毫不在意的也背起了相機,朝反方向走去。
她就不相信這裡還會藏了什麼可怕的東西,喬浩文分明就是怕她的工作能大比他強,才硬要她跟在他身邊當個花瓶。
她一定得多拍一些珍貴的照片,來證明她的能力才行!
季琳很快的朝前方一片陰暗的樹林走去。依照她的經驗,較珍奇的植物都是生長在幽暗的環境裡,那裡一定有好東西拍!
她踩在鬆軟的濕地裡,迎面吹來一陣令人戰慄的涼風,讓她不安的搓了搓起了雞皮疙瘩的雙臂,一面小心翼翼的朝四周張望著。
伸手摸了摸口袋裡的小刀,她緊張的情緒總算安定了一點。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淒厲的鳥囂聲,讓她猛然驚跳起來。
她驚魂未定的一手拍著胸口,一邊朝前方眺望著,只見一群色彩艷麗的犀鳥站在一片樹叢旁的巨石上,正仰天叫囂。
季琳迅速的抓起相機對準焦距,按下了快門。
放下了相機,她美麗的唇畔緩緩綻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這雨林裡都是一些相當可愛的動物嘛,她差一點就被喬浩文唬住了。
一想到這兒,她原本滿懷的驚懼不安頓時一掃而自,步伐也輕快了起來。
往前走了一小段路之後,她在一稞長滿笞蘚的樹幹上發現了幾株蘭花,她欣喜的舉起了相機,找了一個最好的角度調準光圈、焦距,正準備按下快門,突然在鏡頭裡的蘭花旁竟倏然竄出了一條大蛇!
季琳下意識的往後彈跳,一不留神卻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幸好相機還掛在她的頸子上。
那條全身成灰褐色、的手臂般粗的大蛇,順著樹幹滑下到她的眼前,兇猛的吐著鮮紅色的蛇信,還不時發出「嘶嘶」的聲音。
季琳知道自己應該趕快爬起來轉身就跑,怎奈眼前灰褐色的大蛇兇猛的朝她示威著,讓她害怕的渾身虛軟,雙腳怎麼也不聽使喚。
她抖著手將口袋裡的小刀摸出來,顫抖著將它打開,舉到蛇的眼前威脅這:「你……你別過來……我會對……對你不客氣的……」
顯然眼前這條蛇一點都沒有被那把亮晃晃的刀嚇到,反而更加兇惡的齜牙咧嘴。
季琳一手舉著刀,一手在地上摸索著往後退;只見蛇的頭往後一縮,眼看著就要往她撲來,倏然一隻大手自她頭頂越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掐住了蛇頭。手一揚就將手上的蛇甩得老遠。
季琳完全傻住了,她仍顫抖的握著刀,維持原姿勢坐在地上。
「你這個冥頑不化的女人,為什麼你總是這麼任性?我真不應該阻止這條蛇亭用它的晚餐的!」喬浩文一把將季琳從地上拉了起來,怒不可遏的吼道。
「我……我怎麼知道它會在這裡嘛!」季琳從喬浩文的手中掙脫出來,一臉委屈的辯解。
「你不知道?這是哪門子的理由?我早告訴過你這雨林裡有許多你想也想不到的危險,你還以為你最行!」也唯有季琳這種人,才會在做錯事情後還能毫無愧色的強辯。
喬浩文的眼中冒出熊熊怒火,恨不得一把掐住她雪白的頸子,讓她再也不會這麼自以為是的四處闖禍,害得他也短少了幾年壽命。
他開始後悔自己為什麼要一時心軟,偷偷的跟在她身後,生怕她遭遇到什麼危險。早知道他寧願來處理一具不會頂嘴的屍體,心情也許還愉快一點。
「我剛剛被蛇攻擊了耶,你竟然還罵我,真是一點都不懂得安慰受驚嚇的人、」季琳僅有的一點愧疚全被喬浩文吼掉了,她理直氣壯的說道。
喬浩文陰騖的雙眸緊緊的盯著她,緊抿的雙唇冷冽的吐出一句:「以後我再救你一次,我就不姓喬!」
不理會仍呆愣在原地的季琳,他轉身就走。
季琳恍惚的望著喬浩文冷酷的身影,一股不安驀然襲上心底。看來她是真的地喬浩文惹火了。
可是為什麼她卻不如想像中的得意呢?
第五章
入夜後的雨林特別的陰冷,季琳穿上從皮箱裡抓出來的第三件襯衫,依然冷得牙齒不停的打顫。
她坐在地上全身縮成一團,望著身旁一盞暈黃的煤油燈,依然感受不到絲毫的溫度。
她回頭望了眼正躺在帳篷裡的喬浩文,見他一副毫無所覺的樣子,頓時打消了向他求助念頭。
自從下午他氣沖沖的走掉以後,一個晚上下來,他沒開口跟她說過一句話,就連晚上她做的那些又焦又黑、連豬吃了都會掉眼淚的東西,他也不吭一聲地悶頭吃掉。
看來,他真的是氣壞了。
求人不如求己,生個火應該不太難才是,反正她有打火機,一切都不會有問題的。
季琳從四周檢來一些枯枝及樹葉堆在地上,找出了打火機試著點火,然而她僵硬的手指卻十分不合作,一直到手都痛了,卻依然只見一些零星的火花冒出。
「可惡,連你都跟我作對!」她有些光火,將打火機甩得遠遠的,忍不住低聲咒罵道。
四週一片沉寂,只有偶爾傳來幾聲夜鷹的嗚叫聲;望著樹林深處一片駭人的黑,她開始感受到了想家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