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琳一進入她的保時捷跑車裡,將皮包往旁邊一丟,隨即怒氣沖沖的罵道:「該下地獄的喬浩文!竟敢說我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還敢諷刺我來這裡工作是來玩的……他簡直不是人!」
一想到平時他冷淡與明顯排斥的態度,以及方才竟在那麼多人面前讓她下不了合,一把熊熊的怒火不禁在她心頭熾烈的燃燒著。
「我哪一點像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了?我看他分明就是瞎了他的狗眼!」季琳從後視鏡中端詳著自己的模樣——如瓷娃娃般精緻的嬌顏上綴著一雙水靈靈的明眸,兩片殷紅的小巧唇瓣緊抿著,粉嫩的臉蛋因為怒氣而染上了一抹紅暈。
新仇再加上舊恨,她簡直是厭惡喬浩文到了極點;從來沒有人敢這麼不把她當一回事看待,更遑論是這樣當面的侮辱了。
「你不想讓我去,我就偏不讓你如願,這輩子我季琳跟你的仇是結定了!」如宣示般的吐出這句話,季琳的眼中閃著一股決心。
其實她也不是非去不可,只是喬浩文越反對,她就更要力爭到底。她要向他證明,她季琳可不是個弱者!
她用力一踩油門,跑車驀然往前奔馳而去。
「琳琳,你回來了。」坐在客廳裡的周韻如一看到寶貝女兒的身影,隨即欣喜的站了起來。
「媽咪,下個星期我要到沙巴的熱帶雨林去。」丟下這句話,季琳飛快的跑上樓用力甩上了房門,只留下一臉驚愕的周韻如呆愣的站在原地。
怎麼回事?她的寶貝琳琳心情不好?嗯,一定是在公司受到什麼委屈了。瞧她還說要去那個什麼熱帶雨林的……等等,熱帶雨林?
周韻如驚喘一聲,隨即追上了摟。她得問個清楚才行。
「琳琳,我是媽咪,開門好嗎?」周韻如輕敲著房門卻一點反應也沒有。轉了轉們把,發現已經反鎖。
過了好半晌,房門才緩緩開啟,一張委屈的小臉出現在門後,而房內已是一片狼籍。
「琳琳,誰欺負你了?還是受到什麼委屈了?」周韻如不捨的撫著女兒細嫩的臉蛋。她從小每次心情一不好就會亂摔東西。
「還不是那個可惡的喬浩文!他今天竟然當著大家的面讓我難堪,讓我下不了台。」季琳氣嘟嘟的說道。
「又是他呀!媽咪不是早就勸過你了嗎?你爸爸的公司裡有一個輕鬆的經理職位讓你去做,你又不肯,偏偏要去做什麼攝影師。不如明天你就把這個工作辭掉算了。」
季琳一把撥開方才被她摔得散亂一床的東西、一屁股坐了下來。「我不要!我就是喜歡攝影,你不要再勸我了嘛!」
「唉!你這孩子……」周韻如無奈的望著唯一的寶貝女兒,幽幽的歎了口氣。
她的身體一向不好,自從生了琳琳之後,更是被醫生嚴重警告不得再懷孕,否則會有生命的危險,也因此這唯一的孩子便成了她與丈夫最鍾愛的寶貝。
她和丈夫自小對這個女兒是呵護倍至,猶如捧在手心的珍寶,捨不得她吃一點苦、受一點委屈;雖然養成了她較為任性的個性,但是她知道琳琳是一個善良的孩子,只不過稍微倔強了一點。
琳琳從小就沒有耐性,唯獨對攝影這一項,她不但有興趣也很有毅力,硬是讓她學到了一手不錯的攝影技巧。
半年多前她大學一畢業,就執意要到雜誌社裡去做攝影的工作,她和丈夫怎麼也勸不住,只好由她去了。但是每次看她四處去採訪攝影,她總是擔心不已,總要看女兒安全的歸來,她懸在半空的心才能放下來。
「媽咪,喬浩文不讓我到沙巴去,我就偏要去,我才不會在他面前認輸呢!」季琳倔強的抬高下巴,美麗的臉龐上閃著堅定的決心。
「熱帶雨林?琳琳,你是糊塗了嗎?那個地方怎麼是你這種女孩能去的?不行,太危險了!萬一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教我跟你爸爸怎麼辦?」周韻如的臉上儘是驚慌,說什麼她也不會答應讓心肝寶貝到那種地方去。
「媽咪,我不管,我已經決定了。我要向那個該下地獄的喬浩文證明,我不是他所想的那種嬌生慣養的千金小姐。」季琳頭一撇,擺明了她絕不動搖的決心。
「你這孩子太任性了,一點也沒有考慮到後果,反正媽咪絕不會答應的。」周韻如第一次說出重話。她怎能讓女兒到那麼落後的地方去受苦?更何況那裡還潛藏著許多未知的危險……一想到這兒,她的心就要揪成一團。
「媽咪,你怎麼跟喬浩文一樣都看不起我?我已經二十三歲了,我能夠照顧自己。」季琳不耐煩的說道,痛恨每個人都把她當成溫室裡的花朵。
「琳琳,當初你要我讓你去雜誌社上班,我也答應你了,可是這一次你要到那麼危險的地方去,說什麼我也不會答應的。」周韻如板起了臉。
「媽咪,你不可以阻止我,我一定要去……媽咪……」季琳望著被關上的房門,氣憤的跺著腳。
她將床上的東西一古腦全都掃到地上,怒火仍熊熊的燃燒著。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去沙巴!看來這次媽咪的意志相當堅定,她得想辦法說服她才行。
一個念頭逐漸在她腦中成形……季琳緩緩露出一個得意的微笑。
「小姐,吃晚餐了。」女傭阿香在門外怯怯的喊著。
「我不吃!」季琳翻身將自己的臉埋進枕下,不耐煩的嚷。
「小姐,你就行行好吧,你再不下來吃飯,我……我會被太太、先生罵的。」門外可憐兮兮的聲音像是隨時要哭出來似的。
「臭阿香,我說不吃就是不吃,你再吵我,我就讓你回家吃自己!」季琳被吵得受不了,只好使出她的絕招。這句話屢試不爽,一一下子就能讓阿香住口。
門外傳來一聲急喘,季琳滿意的勾起了一抹微笑,再度以優雅的姿勢躺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