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媽瞪他一眼,怪他不該給了孩子希望,又殘忍的將它收回。
他十分委屈的為自己辯駁,「你知道我一向對小孩沒什麼耐性的,要我獨自帶小緯出門,我是絕對沒辦法。」
「那你事先就應該想清楚後果,以免女朋友沒約到。又對兒子失約。」她還是不滿他不經三思而後行的魯莽作法。
伊東挨了罵只是苦哈哈的垮著臉,不敢反駁大媽對他的訓示。
所有人中,就數大媽有這個份量能「說說」他的不是,不然放眼黑白兩道,哪個人見了他沒有懷著三分敬意的喊他一聲東哥,或是尊稱一聲伊先生?!
明彥揉著惺忪的睡眼走下樓梯,神智還是半迷糊的問:「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你們怎麼放小緯一個人在那邊哭?」他走過左抱起伊道緯,心疼的替他將沾滿淚水的小臉擦乾。
「問他嘍!」大媽以眼神示意這全是伊東惹出來的禍。「竟然為了追一個女人,而利用孩子的天真去幫他達成目的,還真算得上是好父親唷!」
明彥邊安撫慢慢停下哭泣的伊道緯,一邊搖頭對伊東道:「東哥,我看你還是放棄好了,你都碰了那麼多次人家給你的軟釘子,可見那個女老師是真的對你沒意思。」
唉!說明些,還不就是那種自詡為高水準的知識份子,瞧不起他們這種出身低下的流氓。可是明彥搞不懂的是,東哥為何光是偏偏死不了心,非得要那個女老師不可?
「是啦!那個女老師是真的長得挺漂亮沒錯,但是酒店裡的那些女人也不差呀!說臉蛋是臉蛋,說身材是身材,而且床上功夫一流,對你的話更是唯命是從,不會像那個女老師一樣,讓你碰壁不說,甚至連個好看點的臉色也不給。」簡直是狂上了天。
「我說阿東,連明彥也不贊成你和那女老師的事,你不如作罷算了,改天大媽再托人去幫你物色個適合你的女孩好不好?」
她苦口婆心的由衷希望能說動這個固執的傢伙。
伊東不喜歡他們就這麼三言兩語的否決掉沈書棠,更不悅他們這樣公開批評他的感情生活。
「棠棠是哪得罪你們?為什麼非得將她說得這麼不堪?」他眼神冰冷的掃過兩人,討厭他們口口聲聲說他和沈書棠不配。
見他慍火微生,明彥連忙解釋,「東哥,我和大媽沒別的意思,只是單純怕你受到傷害罷了。」
「棠棠和酒店的女人不同,她有一顆比任何人都潔淨的心,是沒有人可以比得上。」伊東言簡意賅的暗啞道。
就拿白兆依的事來說吧。書棠傾全力的幫她,那種為朋友兩肋插刀的義氣,更是讓他對她傾心著迷。
陳水冷哼一聲斥道:「一個會擺高姿態來顯示自己比別人高一等的女人,我就不相信她會有多特別,值得你珍惜。」
她不喜歡沈書棠的事,家中老小是眾所皆知,只是這次她是打定了主意,冒著和伊東撕破臉的危險,她還是要他放棄那個沈書棠。
「阿東,大媽不是說沈老師人品不好,或是她看高不看低的瞧不起你,而是以一般的世俗眼光來看,你們的確確是真的不適合。」她一改先前的強硬態度,轉以婉言的柔性勸導,「就算你們現在當真在一起了,又怎樣?難保日後一會因為生活上的認知差異,而走上分手一途,到時你不是會更痛苦?」
如果伊東的個性能像明彥這個濫情的小子一樣就好了,老是三天兩頭的聽見他和不同的女人交住,換女朋友的速度簡直比換衣服還快,哪用得著別人替他?心會不會受到感情創傷或什麼的,而是得反過來提醒他,凡事收斂些,免得玩火不成反被燒傷。
然伊東就不同了。
也許是他的外表,使他不像明彥及立武兄弟三人是處處吃香,他們甚至還有女人自動投懷送抱,所以相較之下,他的感情也顯得內斂、穩重許多,一旦找到他心中認定的女人,怎麼也不肯輕易放棄。
「大媽你不會明白的。」伊東蹙著眉道:「當我第一眼見到她時,她對我那種不卑不亢、不迴避也不閃躲的專注眼神,完全讓我感到身為一個「正常」男人喜悅。能被當個正常的男人看待,對我而言是件多麼重要的事!」
他說話時眼裡的光彩湧現,就如同當初第一回握住那張一千萬的支票一樣,喜悅到無法形容,胸中漲滿泉湧的驕傲。
他是流氓,開地下錢莊,穿著打扮看來宛若凶神惡煞,可是,這樣的他卻是再真實不過,雖然書棠對他還免不了有些小挑剔,但至少她能接受一般人不敢隨意靠近的自己,如此的她讓他一見傾心後,心更是收不回來了。
這時陳水卻吐出了一句話來,讓他久久啞口無言。
「當初你和小緯他母親,不也是因為這樣而在一起的嗎?難道你忘了姓徐的那女人,為你帶來了什麼萬劫不復的心碎及痛苦!」
這些話雖然說得像風一樣輕柔,卻又是那麼殘酷的提醒他,自己以前曾憑著一股錯誤的直覺而重重的跌在感情路上。
好半響,伊東才緩緩道:「棠棠不一樣,她絕對和徐佳雲不同。」他相信她們是不同的。
方纔明彥已將伊道緯給帶上樣,他們說的這些關於他母親的話,他沒有聽見。
「不同?!哪兒不同?」陳水咄咄逼人的問。也許她是不太瞭解當年伊東和前妻之間的是是非非,但由那三個小鬼頭嘴裡所得的前因後果,她知道的就綽綽有餘了。
「她--」伊東雙手握緊拳頭,額際青筋暴露,像是有萬般無奈使他語塞,無法順利宣洩。
「難道她就不是個漂亮的女人?」她又犀利的問。當初徐佳雲就是利用她那令男人無法抗拒的美貌、身段來迷惑伊東。
「漂亮的女人不一定是禍水,但聰明的女人城府一定很深,這點相信不用我多說,你也會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