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白兆依被送進急診室,醫生出來宣佈孩子不保時,沈書棠只能整個人癱在翁行諭懷裡。
翁行諭見狀,知道自己此時無論如何都不能離開她身邊,可是女兒已哈欠連連,且直嚷著肚子餓,他只好拜託友人前來醫院一趟,替他先將孩子送回家休息。
待沈書棠慢慢接受了殘酷的事實後,她的情緒才漸漸恢復穩定,她揚起一抹苦澀的笑,「謝謝你留下來陪我。」
「說什麼傻話,我們是這麼久的老朋友了,幫點小忙也是應該,何況,以前是我對不起你。」就算是補償吧!翁行諭自行招供出。
「你是說當年和我分手的事嗎?其實你沒必要覺得對不起我,男女交往,合則聚,不合則散,本來就這樣啊!」他們是因為個性不合而分手,且分得很平和,所以至今仍是朋友。
他搖搖頭,帶著一絲愧疚坦承,「今天我要向你招供一件秘密,希望說出來之後,你不會恨我。」
「別神秘兮兮的了,快說吧!」她催促道。
「當初,我會和你分手是因為我愛上另一個人。」他屏著氣道出。「一個男人。」
沈書棠目瞪口呆的,半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難怪在我們交往的期間,總覺得你不是很在乎我。」
「你不怪我?」翁行諭小心謹慎的問。
「倘若在以前我們分手時。你就坦白告訴我這些,我一定不會原諒你,可是現在不同,如今的我已能體會真正的愛。」是伊東教她懂得愛。
翁行諭放心了,同時也解脫了。「我心裡的壓力很大,掙扎了很長一段時間,同時也試著說服我的父母接受,他們有一個與眾不同的兒子。」這才是所有困難中最艱難的一項。
「那他們接納了你的與眾不同嗎?」
翁行諭苦澀的笑笑。「他們是觀念保守的一代,要他們接受這種事,就好比要他們相信男人也可以懷孕一樣的難。」也就因為如此,他才更加痛苦。
「對了,你不是結了婚,還生了個可愛的女兒?」這表示,他也可以愛女人,不是嗎?
「那是一個錯誤,不僅我痛苦,我的前妻比我更難受。」他深深為自己所犯下的錯誤感到後悔。「老婆是我為父母娶的,那三年,我的前妻形同守活寡,是後來在一次爭吵中,我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痛苦、和盤托出這個秘密,之後我們便協議離婚,她成全了我。」
內疚就像把尖銳的刀,狠狠的劃過他的心。
「那麼剛剛來帶走你女兒的,就是你的『情人』?」沈書棠憑直覺猜想。
「嗯!」能與自己心愛的人廝守在一起,是件幸福的事,之前的磨難似乎不再那般苦楚。
多麼美好的有情人終成眷屬呀!沈書棠心中不禁興起無限羨慕。
「能獲得你的諒解,我真是太高興了。」他一直盼望能再見書棠一面,誰知就這麼巧的,她竟然就是自己女兒的新導師。「你過得好嗎?這是我一直想問你的話。」
「我很好,可兆依現在出了這種事,我不曉得等她醒來之後,該如何開口跟她說,肚裡的孩子沒了。」她又激動的掉下淚,責怪自己該早點回家。
「能告訴我兆依的事情嗎?」他將她摟在懷裡,給予她最大的支持。
沈書棠妮娓向他道出這幾年來,白兆依的婚姻情形,甚至連她和伊東發生的糾纏也一併說出。
「所以兆依身上的傷,我敢打賭一定是吳學斌那爛人所下的毒手。」除他之外,沒別人了,她真恨不得將他大卸八塊丟到海裡餵魚。
「可你不是說,他逃去大陸了嗎?」
「大概是在那邊混不下去,又跑回來台灣。」沈書棠在心裡猶豫著是否該通知吳學斌的債主,讓他們去找吳學斌算帳,好幫她解決掉這麼一號麻煩人物。
這時翁行諭從口袋裡掏出一張沾著血跡的紙條,遞給滿臉恨意的她。「這是我在兆依身上看到的。」他也沒怎麼注意上頭寫了些什麼,只是隨意的揉進上衣口袋裡。
沈書棠有預感一定是吳學斌留給自己的訊息,接過一看果不其然,上頭寫有一支電話號碼及吳學斌三個大字。
「我要打電話給他。」她向翁行諭交代了聲後,就到一旁拿起手機撥電話給吳學斌。
電話撥通後,才響了一聲,對方立刻接起,「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找我。」
認出是吳學斌後,沈書棠立刻不留情的怒斥,「廢話少說,兆依肚子裡的孩子已經沒了,光是這點,我就可以報警捉你,讓你去吃免錢飯。」這樣似乎還太便宜他了。
他非但沒有被她,的話給嚇到,還反過來威脅她,「去呀!如果你不怕我衝到醫院,直接一刀砍死白兆依的話,你就儘管去報警好了。再說,要我吃免錢飯,也得先抓到我再說。」他一派囂張的道,一點慌張的情緒也沒。
沈書棠吞下這口氣,強咬牙問:「說出你的目的,我想你一定有條件要跟我談,對不對?」否則他也不會特地留下聯絡電話。
吳學斌揚起得意的笑,「還是你瞭解我.當初沒娶你真是可惜。」不然,他也不會落得這窮困潦倒之境。都怪白兆依那個掃把星,讓他做什麼倒什麼,就連和朋友合夥開公司,也被人設計拐走錢,繼而背上一大堆債務。
她回以輕蔑的冷笑,「用不著可惜,只怕你若娶了我,我可不會像兆依那樣事事委曲求全,而是直接就買通殺手取你狗命,省得留在世上礙我的眼。」
「好一個最毒婦人心呀!這句話用來形容你,真是再貼切不過了。」他根本不怕,反而覺得有趣。倘若白兆依和他之間也能這麼「唇槍舌劍」,那他也不至於嫌她無趣,而往外發展找別的女人。
「我不想再浪費口水,請你說重點。」為了怕他三不五時就回來找白兆依麻煩,她認為離婚才是解決問題的根本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