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一樣呀!唐泛一回來就趕著補進度,說什麼去度蜜月太花費時間了,現在非得加班不可,搞得我一氣之下賞了他一拳。」曲爾言得意洋洋的咧嘴笑著,但半晌後便即刻冷下臉來。
「想到什麼事了?做啥冷著張臉。」子夜不以為意的打鬧著,絲毫不察事情的關己性。
曲爾言只是盯著她看,不曉得是不是該將受人之托的話轉告給子夜。「我不認為我該替他轉告這些話,畢竟他是大哥的情敵。」
話一及此,子夜立刻知曉曲爾言口中的「他」指的是誰,「你說吧!」背過身去的子夜平著聲音道。
看到子夜如此,曲爾言不禁猜測她是否仍未對伍頌文死心?!果真是這一回事的話,自己就該三緘其口,一個字也不透露。
「他要我問候你,如此而已。」她流利的撒著謊。
「就這樣?」子夜不相信的問著。
「就這樣。」接著曲爾言尖銳的反問:「莫非你還在期待什麼?」
聞言,子夜愣了下。是呀!事到如今,自己難道還在期待什麼?有一個寵愛自己、疼溺自己的好丈夫,還有什麼好不知足的?
見子夜不再追問,曲爾言忍不下脾氣的衝口問:「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以全心來待你的癡心男子,你怎麼能在伍頌文棄你不顧後再次渴望他?難道你真不能對他忘情?」怒火中燒的曲爾言不停的以言語斥責她。
「不是這樣的,我恨他、我恨他拋下我們曾共有的一切,恨他棄下生命垂危的我,竟連一面也不來見我,但,十幾年的感情怎能說放就放,那曾是我最重要的一切呀!」如果真能拿得起、放得下,她又何需感覺對不起曲爾先?
「所以只要伍頌文一勾勾小指頭,你便迫不及待的衝回他身邊嘍!」
「當然不是。你以為我黎子夜是那種人?」子夜滿心氣急的吼出一切。
「我不管你是哪種人,我只求你別再傷害我大哥行嗎?我想你對我大哥並不是真的沒感情,對不對」
「你誤會了,我對頌文的確無法忘懷,但我的意思是指『朋友』,『普通朋友』的關係,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子夜歎了口氣,而曲爾言也較能冷靜下來聽她解釋。「爾先對我的好,我不是不明白,現在的我已懂得珍惜他所給我的東西,並努力以真心回報,至於頌文,我想,我們還是朋友,永遠的朋友。」他們的情形大概只能是以朋友的情誼繼續下去,其他的可能性發展不大。
「那好,有你的一番保證之後,我就不怕你們會舊情復燃。」曲爾言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地址遞給子夜,「上頭是他明天的你見面的地點,去不去由你決定,我相信你所說的話,一直以來都是。」
*** *** ***
整晚子夜都是以魂不守舍的神態出糗,不是一會兒打破杯子,就是將鹽當糖來泡紅茶,搞得曲爾先還以為是自己近日來的冷落逼得她冷漠以對。
「在生我的氣嗎?是不是怪我忽略了你?」回房後曲爾先摟著嬌妻道。
「沒有。」子夜推開丈夫的胸膛,獨自躺回床上,現在的她為了曲爾言下午的一席話而煩惱不已,哪有時間去生他的氣。
「那你是為了什麼事在心煩?」曲爾先耐心的誘哄子夜說出來。他實在是恨死了父親的作法,竟狠心的將公司拋給自己,而他老人家愜意的攜著老婆大人出國遊玩去了,害得他只得全心贏得一些公司長老的認同,而怠慢了家裡的嬌妻。
「還不是為了……」子夜猛然住口。好險,自己差點說一切,開玩笑,這件事怎麼能說,不引發第三次世界大戰才怪,況且爾言最後又說了另一個大問題,才害得她重新考慮去見伍頌文是否為明智之舉。
「嗯!我不值得你的信任嗎?所以你才不願與我分享你的秘密?」自己的努力果真不夠?為什麼費盡心力對她的好得不到一絲回報?
子夜聽出他聲音裡的慍怒,但決定告訴他的原因並不是懾於他的威怒,而是在於他眼裡的挫敗,她怎麼能再如爾言說的傷他?「好,我告訴你,但我希望你聽了別生氣,而我願意說出來的原因在於我們是夫妻,而夫妻是該彼此信任及誠實的,所以我願意給我們彼此一次考驗的機會。」話還是先明白的說才好,只希望爾先能瞭解才是。
「我也希望你能學會信任我,並將你的困難和我一同分享,畢竟夫妻是一體的,是應該分擔所有一切。」他溫柔的握住子夜的手,在她唇上烙下火熱一吻,就像是在保證書上簽下印記一樣。
「今天爾言替頌文傳了些話給我。」子夜感覺雙手猛然被他一緊握。
「哦!他說什麼?」曲爾先強迫自己放鬆緊繃的肌肉,並且不要像個嫉妒的丈夫,所以他的表情和聲音形成了強烈的對比,一種極不搭調的對比。
「他約我明天見面,以朋友的方式。」她趕緊加了句。
曲爾先聳了聳肩,眉字間儘是一派的瀟灑從容,彷彿這件事對他一點影響也沒有。
「你放心,我和他已經過去了,現在擁有我的人是你,所以我絕對不會對不起你。」這下換子夜拉住丈夫的大手向他保證,但看他一點情緒的波動也沒有,她心裡反倒有了一股不是滋味。子夜用肘碰了碰丈夫,「怎麼樣?」
曲爾先冷眼看她,「什麼怎麼樣?」
唉!這傢伙倒還是真沉得住氣呀!搞不懂他是特意表演出不干己事,還是——「這麼說,你對於我和頌文會面一事並不反對嘍!」既然如此,那她也不必受什麼良心上的苛責。
「隨你的便。」他不再摟住她,反而是一臉陰沉的蒙頭大睡。
哼!看你也不是真的不在乎嘛!子夜綻開了朵愉悅的微笑,看來自己是漸漸的喜歡上她這個癡情的丈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