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了她的符水啦?」淨說那女人的好話。
符水?
都什麼時代了,還吃符水咧!
虧他還出國考察了半年,真是思想迂腐!
「我說大哥啊,你這一出國就是半年,洋妞的熱情自是領教得多、也玩多了。」凌旭的怒意斂去,雙眸躍上一抹笑意,「芷麟的美、芷麟的好,只要你一接觸後,慢慢的就能體會弟弟我所言不差。」
又在吹牛了!
凌夜皺眉,「你……喜歡她?」
八成是這樣,不然阿旭也不會一談起那女人就眉開眼笑、口沫橫飛的,甚至還為了那女人不顧兄弟之情地對他橫眉豎眼,真是夠了!
撇撇唇,凌旭淡然應聲:「當然喜歡,但僅止於兄妹之情。」
這是真的,他對韓芷麟向來只有手足之情、關愛之意,而韓芷麟對他則是敬重有加,兩個人的感情好得就像親兄妹。
「喂!你到底想不想認識芷麟啊?」話題繞啊繞的,他還是繞回了原點。
雖然他明知大哥晚上會回家同母親吃頓團圓飯,屆時還是會認識芷麟,但他就是等不及想先看看大哥見著芷麟那失神的神情呀!
「沒有女人能讓我失去理智,你可以死心了。」淡淡的語氣裡有著堅不可搖的自信。
他知道凌旭存著看戲心理,所以他是不會如他所願的;但他也不否認,韓芷麟這女人已激起他的好奇心……
他,另有打算。
「是嗎?」
聞言,凌旭很是失望,於是端起一臉假笑,心有不甘地冷諷著:「唉!大話誰都會說啦,但做不做得到就是另一回事了,你說……」
他的話還沒說完,就教凌夜一記怒目給狠狠瞪得閉嘴。
「你,可以再大聲一點。」
管他是不是他的親弟弟,他也絕對會教他悔不當初的。
因為,他說過了——
他最討厭凌旭那張礙眼的笑臉。
「算、算我沒說。」僵著笑臉,頭皮一陣發麻的凌旭霍然起身,「會議時間到了,弟弟我也該去開會了,您大少爺慢坐啊!」
媽啊!
大哥的口氣又冰又冷,教他全身都打起了寒顫哪!
再不閃啊,怕他這美男子會被那股駭人的寒氣給凍傷,成了百年冰雕,還得供世人欣賞、評頭論足一番哩!
XX
凌旭的「極力推薦」激起凌夜潛藏的好奇心,出了副總裁辦公室後,他竟無法抑制內心的蠢動,走進這間原本屬於自己的總裁辦公室。
銳眸環視著偌大的辦公室,小至桌飾,大至室內的擺設,全都保留著他離去前的模樣。
凌夜深感滿意,微勾唇角。
唯一不同的是,辦公室裡多了一股屬於女人獨特的馨香味兒,淡淡的,味道很清香高雅,給人一種很舒服、很自在的感覺,不似他離去前窒人的沉重感。
莫名地,他頭一次對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產生強烈的探索心,他情不自禁地邁開腳步定到辦公桌前。
乾淨、整齊,沒有任何的綴飾,看來,這女人的確是個熱中工作的工作狂。
驀地,探索的目光被立於桌上的照片給吸引過去,凌夜隨手拿起相框,細細地觀察起相片中的女人——
美得脫俗,是她給他的第一印象!
相片中的女子有著一張清麗的嬌顏,一身休閒的打扮襯得她的笑容更為甜美、純真,一雙清澈瑩燦的水眸盈滿笑意,不禁教他看傻了眼。
倏地,一道不悅的女聲打斷他欣賞的目光:「你是誰?哪個部門的?為什麼擅自闖入我的辦公室?」
堂堂總裁辦公之地,豈容閒雜人等進入?
立於桌前的凌夜,劍眉微攏,不捨地放下照片微轉過身子,雙目對上有著一副好聽嗓音、口氣卻很不悅的女人。
「韓芷麟。」
性感低沉的嗓音,又輕又柔地逸出她的名字,深邃的雙眸則是飽含濃濃的驚艷味兒,使得他的聲音聽起來格外魅人。
「你是誰?」竟敢大膽地直呼她的名字。
踩著高傲的步伐,韓芷麟優雅地來到他面前,大膽地審視著「入侵者」。
白亮的光線斜射在他俊美無儔的側瞼上,巧妙地勾勒出一抹奇異的陰影,平添他身上渾然天成的尊貴氣息;而那一頭耀眼的黑髮襯著一雙漆黑如神秘子夜的利眸,閃閃透著一道充滿玩味的光芒,緊緊地鎮住她的視線……
韓芷麟頭一次發現,居然有人光用一個眼神,就可以令她覺得可怕,甚至……想逃?
是的,他的眼神令她感到害怕。
她彷彿是一隻被野獸緊盯著不放的柔弱小動物,稍一不慎就會被他直撲而上,吃乾抹淨。
但,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視線卻是怎麼也離不開他那張俊美的瞼。
就這樣,兩個人在寂靜的空間裡,怔怔地注視著對方,誰也不想先開口。
時間像是永恆之水一樣地流動,溫暖輕柔地流竄在兩個彼此陌生的心房之間。
「喂,我在問你話!」韓芷麟倏地回過神,打破這片尷尬的沉默。
在公司裡,她習慣端起架子來凸顯她的地位,藉以讓下屬信服而心生敬畏。
她實在很懷疑,凌騰的戒備向來森嚴,何以他可以通過重重關卡,進人凌騰的總裁辦公室而沒有遭人制止?
畢竟這層樓除了高階主管外,低階人員沒有准許令,是一律不准擅自進入的呀!
而且更令她納悶的是,眼前的男人似乎對這裡的一切很熟悉,自在得像是……舊地重遊?
「女人說話的口氣不應該這麼沖。」凌夜皺起眉頭批評道。
沖?
如果可以,她還想拿把掃帚攆他走呢!
哼!要個之礙於自己目前的身份並個容許她做出有辱凌騰名聲的事,她哪裡還容得了他大剌剌地指正她說話的態度,早就讓他後悔遇上她了!
韓芷麟正想開口駁斥時,凌夜又倏地開口:「你變了。」
「啥?」沒頭沒尾的一句,讓韓芷麟一頭霧水。
她百分之百確定自己並不認識他,但他何以說她變了?
頎長的身軀優雅地靠在桌緣,他俊臉微側,視線定在右手邊的相片上,緩緩說道:「以前的你笑容滿面,像個鄰家小女孩;現在的你,冷漠、高傲,猶如一朵帶剌的玫瑰花。」